纸鸢迅速瞥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她主母的潘小姐,然后规规矩矩地回道:
“回夫人,昨日我家被宫里下旨抄家后,现在一家子全部都住在了城南的尉氏客栈里,昨儿晚上三房决定分家了,大房准备去成都府,三房准备去临安府。
二房现在已经明确成为了景室堂家主,确定哪也不去,要继续留在汴梁,现在二爷和少爷们都在想着法子,如何重新在城中找处宅子,重新开医馆。”
“准备分家了呀?”
俞秀凤皱了皱眉头,显然她陈家大房三房分家的决定并不满意,这时候应该一家子齐心协力,互相帮衬,怎么反而跑了两房?
“那你们被抄家时,宫中让你们净身而出吗?还是说……”
纸鸢又解释道:
“亲家母这里说说也没事,宫中自然是要我们净身而出,但各房虽然带不出金银细软,但身上多少都藏了一些银票。后来陆陆续续有亲戚来探望,多少给了些资助,所以暂时可以住店。”
俞秀凤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夫君和儿子已经将私房钱都给了陈家人。
在她的观念里,被抄家了,哪怕带些银票又能有多少?毕竟这个时代,银票(交子)可不是社会主流,主流还是以现银为主。
这番问话,俞秀凤心里直打鼓,看来这陈家是山穷水尽了。
“那你们七少爷现在在干嘛?情绪可好?”
“七少爷还好,早上我们出门的时候他还睡着,不过夫人,七少爷基本不管家中事,所以少些紧张也是正常。”
俞秀凤听了发了愁:“这可如何是好?”
潘明月反而比较有信心:
“娘,没事的,大哥曾经跟我说过,说这陈不二呀,自己有赚钱的本事,不会穷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再说了,陈家不是准备重新开医馆嘛。”
“开医馆,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咱们家也有医馆,你瞅瞅这一年的开支有多少?利润又才多少?再说了,现在陈家钱都被抄没了,这开医馆的成本都要借贷,以后怎么还得起呀。”
纸鸢这时候站在一边,其实也在观察这位未来主母在陈家落难后会有什么表现。
潘明月推了推俞秀凤的肩膀:“娘,七哥儿都这样了,你们总得帮帮他们呀。”
“帮,怎么帮?这陈家现在这样子,没有十几,二十万两银子是打不住的,这窟窿太大了,娘就算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呀。噢对了,你家老太太这是……”
纸鸢一听问她,连忙回答:“老太太,老太太是想来借货的……”
这话一出,俞秀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女儿。
潘明月读懂了母亲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黯然,但她的脾气是不可能做出雪上加霜的事情,所以现在只能假装没看到一样,又问了纸鸢。
“如果你们七少爷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大哥说,现在艰难之时,我们能帮衬肯定要帮衬的。”
说完,潘明月又使劲推了推母亲的肩膀,这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谷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