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长明公子对她的宠溺早就将她惯坏了,哪怕此刻知道长明公子心中不悦,无忧也不再害怕。
“长明公子,今日你救了奴家的性命,奴家无以为报,要不……以身相许吧。”
长明明显呼吸一窒,默了片刻后忽地将她一推,便将她从自己衣服里推了出去,他逃避着她灿若星辰充满期待的眼,开始整理松松垮垮的衣服。
白净的脸上却薄薄染了一层红晕。
“什么以身相许,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无忧跳到他跟前,“长明公子既然没有将无忧当替代品,又愿意对无忧以死相救,无忧觉得……这便是喜欢了。”
长明微怔,“不是说了吗,你由长明一手带大,长明当你是孩……”
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影一闪,无忧已经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却让他平静的心倏地起了波澜。
长明望着面前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孩,阴郁的眸中神色复杂。
忽而灵光一闪,在无忧面前消失了去……
长明一个人回了家,他知道家离京城很远,无忧那样的修为想要回来定不可能像他这般,瞬息千里。
等到她找回来,估摸一月以后了吧?
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耕地、一个下棋、一个人品茶……
曾经觉得顺其自然的事,如今做起来总觉得缺了什么。
泡茶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泡了一杯甜甜的果茶留给无忧;看书的时候,他又习惯性的将有漂亮图画的书籍单独挑出来给无忧备着;给山里的灵兽喂食蔬果他不舍得全都喂完,怕无忧回来没有吃的……
他无事时会放开神识一遍遍探查山道口,去看无忧回来了没有。
他甚至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辗转反侧之后,他又运起灵力来到了接引之光处。
长明在接引之光处宛如雕像一般站立良久,忽而他长袖一挥,接引之光下方便出现了一套精致考究的茶具。
他安静的坐下煮了一壶茶,却倒了两杯。
端起其中一杯细品,阴郁眼眸里的漩涡才消退了一些,平静道,“别人都说,她跟你像,但长明深知,你们完全不同。”
“她不像你那般有品位,再好的茶给她喝都是暴殄天物,她只喜欢味道甜腻的果茶,她也不像你,有着建设门派除害为民的志向……”
“她更不像你,那般博爱心怀苍生,她心中只有……”
长明握着茶盏的手指微紧,张了张唇,眸中失焦了片刻,良久才道,“她心中只有……”
“长明。”
真是个……傻孩子啊。
他这般罪孽深重晦暗肮脏之人,怎值得她全心托付?
远处有琴声悠扬回荡。
长明收了茶具站起身,朝琴音处寻去。
原来抚琴之人是一袭白衣的钰上君。
他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淡漠,像是遗世独立孤寂看着这世道往复的局外之人,不曾入世也从不入世。
就好像这世界里已无他牵挂之物。
只有他手下那把金色琴,哪怕被岁月浸染失了颜色,也仍然珍爱如初。
一曲完毕,长明鼓掌。
钰寒宁睁开眼朝他望来,“我竟不知,你有如此闲情逸致跑来听琴。”
长明轻笑,“以后没有了。”
他转身离去,清风吹起他衣袂翻飞,倾城绝世的男子阴郁的眸色第一次散开,明媚宛如朝阳。
他该开一道门接她回家,往后的日子……
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