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后衙。
萧文甫看着薛定乾,眉头微皱道:“还没找到李修然的踪迹吗?”
薛定乾摇了摇头:“下官已经加派人手全力寻找,但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萧文甫脸色凝重道:“突然消失,他只怕是得到了什么线索,让他私下毫无顾忌去查,只怕真会被他查出什么,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始终是个隐患。”
“下官已经安排了人去丘县把守,他查不到就罢了,但若真的追查过去,定叫他有去无回!
萧大人不必担……”薛定乾眼中凶光毕露,自信说完,刚想宽慰一下萧文甫,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风尘仆仆、神色焦急的匆匆走了进来。
薛定乾看着黑衣人,眼皮猛地一跳,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妙的预感,沉声道:“怎么就你回来了?何广呢?”
黑衣人脸色一苦,拱手道:“大人,出事了,何首领率我等连夜抵达丘县,把守在榆山,昨日一早李修然果然追查了过去。
何首领原本准备按大人之命,将其就地截杀,但是不料李修然三人的真实实力远超我等预计,最终不仅没能截杀成功,反倒差点被他把我等全部留下,何首领也死在了他们手中,小人侥幸才逃得一命。”
薛定乾瞬间脸色一沉,紧紧看着黑衣人,追问道:“然后你就回来了?榆山之事呢?有没有被他发现?”
黑衣人硬着头皮道:“虽然小人逃走后,第一时间便赶去丘县,向赵知县求助,带人又立刻赶回了榆山。
但是榆山距离县城太远,来回需要几个时辰,等小人和赵知县带人赶到时,李修然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山上原本被隐藏起来的矿洞,也暴露了出来,应该是被他发现了……”
“砰!”
薛定乾瞬间大怒,一巴掌拍在椅子上,霍然起身,恨恨的瞪着黑衣人:“废物,一群废物!”
萧文甫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矿洞被发现,里面开采铁矿的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如果只是此事还好,你大可以否认,但以李修然的办案之能,他多半还会由此猜测出我们的真正目的,进而追查到军器所,调查取证。”
萧文甫看向薛定乾,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被他查出!”
薛定乾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他来了最好,省了我再去找他,既然自己找死,那这次,我一定成全他!”
……
城外,五溪山。
兴庆府的军器所就设立在这里。
李修然和杨问心、池清婉从丘县赶回,直接找了过来,为了避免被发现,三人在山外数里便下马改为徒步,暗中潜入进来。
时间已是深夜,山里一片黑暗,一座厂房设在山腰,里面透出些许亮光,门外有人把守,周围还有几队官兵交叉巡逻。
“防守这么森严,看来里面是真有问题了。”池清婉藏在暗处,看着巡逻经过的官兵,低声道。
“走吧,有没有,一查便知。”
待官兵走远,李修然低声一句,而后身形一闪,继续向军器所而去,一路又绕过几队巡逻官兵,顺利来到厂房墙外。
李修然左右仔细观察片刻,确认没有暗哨后,纵身一跃,无声无息落到了军器所中,立刻隐到了暗处。
杨问心和池清婉也翻墙而过,来到他身边,三人一起警惕的观察起院中情况。
厂房面积不小,起码得有数千平,左侧正前方是座大殿,其下是两排平房,守卫倒是松懈了很多,除了几间房里亮着灯光,其它房间全部一片黑暗,诺大的院子里也空无一人。
李修然眉头顿时一皱。
“有点不对啊,怎么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池清婉也察觉出了异常,低声道:“难道是外面守卫森严,所以里面放松了警戒?”
杨问心皱眉道:“再怎么放松,也不可能一个把守的人不留。”
李修然点了点头,这里很可能藏着太子谋反的罪证,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放松警戒,还一个把守的人都不留?
这明显有些反常!
池清婉谨慎道:“难道这里有诈?”
李修然再次凝神观察片刻,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来都来了,如果不看一眼就直接退走,实在有些不甘。
而且他们三人如今都是神藏境,就算真有埋伏,被发现后,凭他们的实力,应该也能脱身。
李修然心里快速权衡,最终沉声道:“进去看看,自己多小心,一旦察觉不对,立刻撤退。”
杨问心和池清婉郑重点头。
李修然没再迟疑,脚步轻点,便向一间没亮灯的房间闪身而去,蹲伏在窗下,仔细聆听片刻,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连呼吸声都没有,应该没人后,轻轻打开房门,身形一闪,进了房内。
杨问心、池清婉紧随其后。
房间里一片黑暗,李修然掏出火折子,吹出一团火苗,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房间里的陈设,几个工匠台错落分布,上面放着各种工具,一旁还有不少模具,显然是个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