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这一层,那便可示意吴广荣等人把风声搅得更加大,若是再先有准备设法找到证据,那端王少不得要多一个暗中勾结大臣之女的名头。
可现在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同样的把戏,玩儿一次是出其不意。
可要是再出同样的招数,哪怕是拿出了实打实的证据,那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皇后懊悔痛失良机的同时散着瞳孔反复呢喃了几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咬牙说:“贵妃的病非常人能解,玉青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她是怎么知道法子的?”
“不对,按理说她不可能会知道。”
“立马传出话去,让孟三即刻去查玉青时的底细和过往经历,一定要详查,最好是能去玉青时之前住的村子里找到相应的依据带回来,记住,不可打草惊蛇,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是。”
凤仪宫中看似一切如旧。
不一会儿老嬷嬷就端着一个空碗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谁也没看到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
两个时辰后,端王府内。
宣于渊看着手里的一张小纸条,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幽幽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作妖,她是觉得太子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吧?”
藏在暗处的人默默地闭紧了嘴不说话。
宣于渊自顾自地转了转手上的簪子,看似随意的一扔,脆弱的玉簪直接插入了不远处的柱子当中。
入木三分。
只留下了尾端的流苏吊坠在无声摇晃。
弧度明明不大,却无端让人看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凌厉。
宣于渊看着在空中轻轻晃荡的玉簪,想象着玉青时戴起来的样子,唇边溢出一抹浅笑,可出口的话却裹带着让人骨寒的森凉。
他说:“让人盯紧了皇后派出去的人,设法把她藏在暗处的暗手给剁了,只是事情办得隐秘些,别让人察觉,再找几个合适的扮上,也好继续为皇后卖命,省得皇后娘娘在深宫之中没了可用之人,徒增烦忧。”
“另外……”
“都说夏满盲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再有几日便是大暑了,紧接着就是立秋,立秋对农忙的百姓而言可是大日子,轻易疏忽不得。”
按皇室的规矩,立秋前的一个节气,当有皇室中人亲自前往扶犁耕地,收一簇还带着青色的粮食回宫,以求上天垂怜,给百姓一个好收成。
汴京城中没什么有耕地的地方,往年皇室中人进行这一项时,也多是前往城外,为表皇室恩德,每年的声势都会弄得极其浩大。
站在暗处的人闻声不语,宣于渊不紧不慢地说:“去钦天监知会一声,让人把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就说……”
“今年的最佳之地,当选在皇庄附近。”
自出事儿后,皇后就再也没能跟太子见面。
哪怕是传话,也只是通过他人的耳朵和嘴巴。
都说是嫡亲的母子,如何分隔如何能行?
这样能去探视太子,甚至说不定还能让前去祭祀的人去探视太子借机为太子说话的好机会,皇后是不可能放弃的。
哪怕是她自己不能去,她也一定会找到合适的人代替自己前往。
而那个人选,非庆阳公主不可。
宣于渊想到不久后汴京城中会多出来的新热闹,心情很是不错地笑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说:“好好安排一下,撞破男女丑事这种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家人去做比较合适,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女儿捅了自己儿子致命一刀的痛苦来得更猛烈残忍呢?”
“这滋味,只盼着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能承受得住才算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