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玉青时的求情,再加上玉青时大婚之后就是玉青霜的小定,接连两桩大喜的事儿需要操办,各种大小琐碎的杂事儿都需要有人做主安排,家中没个能主事儿的主母露面的确是不合适。
故而在当日的傍晚之前,在家祠中的侯夫人就被老夫人放了出来。
听雪堂内。
侯夫人看着趴在床上的玉清松,都来不及去洗干净自己手上的墨迹,裹带着一脸的怒气就说:“去把板子拿来!”
端着水盆的桂嬷嬷闻声大惊,苦笑着说:“夫人这是做什么?”
“小少爷刚抹了药,这……”
“去拿来!”
好性子了大半辈子的侯夫人难得动了大怒,生生揪着玉清松的耳朵逼着他从昏昏欲睡中恢复清醒,拍打着他的手就说:“我让你在外头惹是生非!我让你不消停!大姑娘对你手下留情你就当这事儿过去了?你想得美!”
“我今儿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在家祠中待了一日一夜,该想清楚的,侯夫人差不多已经想清楚了。
她一边忍不住自责自己的迟钝,二来则是一想到玉清松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清松挨了掐疼得嗷嗷直叫,可谁知刚开了嗓就被她抓起帕子堵住了嘴。
“你还好意思叫唤?!”
“我告诉你,之前大姑娘打的那是你该受着的,活该!大姑娘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事儿在我这里没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你今天哪怕是被打死也必须把嘴给我咬死了,你但凡是敢发出半点儿多余的动静把人惹来了,我干脆就直接打死你得了!”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给家里招了多大的祸?你……”
“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拿了东西刚进门的玉青霜听到这动静赶紧跑了过来。
看到玉清松疼得脸都变色了,还不得不死死咬着被子不敢吭声的样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伸手拉住了侯夫人,扶着她在边上坐下后哭笑不得地说:“娘你跟他置气做什么?”
“玉青时都说这事儿过去了,不必计较,你怎么还……”
“大姑娘不计较那是她宽宏,可咱们也不能当没这回事儿啊!”
侯夫人气得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勉强爬起来坐好的玉清松止不住的来气。
她满脸自责地说:“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知道的时候也没多想,只是不想惹得你爹发火,可谁知道他居然在外头招了这么大的祸?”
独自一人在家祠的时候,她翻来覆去地想这几日的事儿。
越是想,心里的自责就越发的浓。
要不是春盈机灵,玉青霜也察觉到了不对,再被她一味地瞒着,最后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她都想好出来就去找玉青时赔礼了。
可谁知玉青时身边的冬蝉来得更快,直接送来了敷手和膝盖的药膏,还特地带了话说明日准时来请安,让她今晚好生休息。
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说话办事儿圆满周到,无一丝差错。
可落在她的身上,这事儿硬生生是被她亲手办砸了不说,祸端还是因她儿子起的!
侯夫人想想一张老脸就怎么都挂不住,要不是被桂嬷嬷死活摁着,她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玉青时道歉。
玉青霜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之下也忍不住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今日在梅青院待了大半日,玉青时已经不生气了,她自己说了,不在意这个,不然也不会求了父亲放你出来,也不会从爹的手里保了玉清松的狗命。”
“她不是那种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的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不在意,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见侯夫人实在是过意不去,玉青霜眼珠转了转,干脆说:“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过不去,干脆下些大本钱帮她把婚事操办好不就行了?”
桂嬷嬷听了满脸赞同,低声说:“夫人,咱们姑娘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