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抓到了想抓的人,踩了想踩的威风,直接带着人就回宫复命。
而在带着人起程之前,定北侯却说:“唐首领,皇上的意思是让本侯随你走一趟,可你眼下既然是把人都抓到了,差事也办好了,本侯就不多耽搁你办差了。”
唐林随手挽了挽手里的缰绳,恭恭敬敬地对着定北侯稍一拱手,低声说:“侯爷慢走,卑职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送了。”
“告辞。”
出宫时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等唐林带着人一走,定北侯的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根缰绳。
他也不着急走,只是牵着马慢慢地朝着定北侯府的方向走。
等路过端王府门前时,眼中深不可测的冷光转瞬而逝,随之慢慢自眼底溢出的却是无人可懂的无奈。
风渐起,波不停。
端王蛰伏多年,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此番事了,朝堂上马上就要变天了。
也不知道他的迟丫头在端王府上现在如何了。
定北侯自端王府门前路过驻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府内。
玉青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出去看看。
可刚站起来,她就立马想到定北侯此时在做的事儿并不适合他们父女在此刻见面,只能是又逼着自己把刚刚冒出个头来的心思压了回去。
柳嬷嬷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放下手里的汤盅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姑娘可是思家了?”
玉青时哭笑不得地嗐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上的玉镯,低声说:“我只是怕家中长辈担心罢了。”
她突然就被留在了端王府,定北侯心中早有了猜测或许还不会很担心。
可老夫人等人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从猜测,估计在家里这几日心里都始终是惦记着的。
玉青时没说太多,可就是这么几句话却无比的让人心疼。
柳嬷嬷难掩怜爱地看着她,放软了语调哄孩子似的说:“姑娘别担心,这几日奴婢都让人准时送了消息回去,府上老夫人和夫人准备的东西也都给您送了过来,再过几日兴许王爷的伤势好了些,禀了皇上之后您就能回去了呢?”
饶是柳嬷嬷万事都以宣于渊为主,可在此刻看着还梳着姑娘发饰的玉青时,却也不得不叹一句如此的确是为难她了。
注意到柳嬷嬷面上的无奈和心疼,玉青时说不清什么滋味地笑了下,说:“是啊,说不定过几日王爷的伤就好了呢。”
只是谁能说得清这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好?
她说着接过柳嬷嬷递过来的汤盅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等柳嬷嬷被别的事儿叫了出去,立马就起身走到床边把手伸进被子的一角。
然后,精准找到一个暖乎乎的手背,蜷起食指和拇指,揪起一块皮肉狠狠地掐了下去!
宣于渊手背突然炸痛被掐得眼前一黑,可还不等把手抽走就听到了玉青时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再睡着不醒,我就掐死你!”
玉青时难得动了肝火,宣于渊在她一日踩着饭点儿下手狠掐的威胁之下,心里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拿出了哄人的态度,次日一早就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来施针的欧阳华要笑不笑地看着睡眼朦胧装得还挺像的宣于渊,扯着嘴角啧了一声,转头说:“醒了醒了。”
“王爷醒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极具高人之姿。
等在外头的柳嬷嬷等人听了却是瞬间喜极而泣。
柳嬷嬷含着泪握住玉青时的手,带着颤音说:“王爷终于醒了……王爷可算是醒了……”
玉青时被她的激动扑了一头一脸,却不得不做出了极其激动的样子红着眼说:“是啊,王爷可算是醒了。”
再不醒,她就断了每日偷偷给他的吃食。
不是掐死他,就是让这厮活活饿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