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出了工部再去哪儿,那全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只要是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三皇子寄予的厚望非常人可能及。
对比而言,太子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太子的名分。
可这名分到底能不能保住,全看三皇子选择什么时候展露自己的野心。
玉青时嫁给了这样注定不会一直潜在渊底的人,就注定了往后的日子难以平静。
涉及皇家的争斗,又岂止是一句刀光剑影可说得清的?
老夫人面带无奈地缓缓一叹,轻声说:“皇上下了旨让咱家嫁,那就不得不嫁。”
“可眼下能多教她一些,也就意味着她往后或许可以走得稍微轻松些,也算是帮她一些,否则你让我这心如何安得下来?”
听出她话中的无奈之意,吴嬷嬷苦笑着嗐了一声,低低地说:“您故而是因为心疼大小姐才有的这些顾虑,可在奴婢看来,您却是担心得过早了些。”
“老太太呀,咱家的大小姐不是常人,她的心里定然也有自己的成算,您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好生想想过个一两年要是添了小曾外孙的话,您该备些怎样的贺礼合适。”
见老夫人愣住了,吴嬷嬷故意存了调笑的心思打趣道:“您可别把最要紧的事儿忘了,等回头咱家的王妃差人来报喜了,您还抓不出好东西来送,那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老夫人半是好笑半是好奇地剜了她一眼,笑骂道:“你个老货,惯会说笑。”
“别说是一个两个,就算是十个八个,我的私房也是禁得起要的!”
“哎呦,不愧是咱家的老太太,果然是财大气粗得很,这话要是让大小姐和四小姐听见了回去都该乐得睡不着了。”
“我稀罕你多嘴。”
老夫人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故作愁苦地说:“你可别说漏了,我那些东西都是攒着给这俩丫头当嫁妆的,你要是管不住嘴说漏了惹得有人来找我闹,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好好好,奴婢一定把嘴管好管严了,这下您能去歇下了不?”
“歇歇歇,歇了明日还得继续教呢……”
屋内闪动的烛光无声熄了。
惜春看着站在门前的定北侯,低声说:“侯爷,您看……”
“不必通传了,我明日下朝后再来给母亲请安就是。”
等走出松柏院,定北侯站定片刻招手叫来吴川,低声说:“我之前让你去找的那两个嬷嬷明日不必来了。”
这两个嬷嬷是定北侯特意命人去寻的,为的就是教导玉青时。
可眼下既然有老夫人亲自上阵,那自然就不需要了。
定北侯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
“自后日起,晚上不是很重要的事儿全都推了,我晚间有事儿,不想被聒扰。”
老夫人能教给玉青时姐妹的,多是内宅中事。
有些更深更远的地方老夫人教不了。
他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