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事皆有痕迹,无论隐藏得多好,总是会露出端倪的。
她就不信,这么多年皇后能一直把自己的尾巴藏得如预想中那么严实。
宣于渊冷静下来脑子转得飞快,心里大致有了方向就说:“我知道了。”
玉青时笑着点头。
“行,那你……”
宣于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眉说:“你真的要回侯府?”
玉青时好笑眨眼。
“我不回去留在这里作甚?”
她就算是想留,定北侯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更何况皇上亲口定下了婚期,就在三个月后。
三个月,若是在秦家村那种地方,这点儿时间用来备婚是怎么都够用的,毕竟乡下地方没那么多琐碎的规矩,有一身体面的新衣裳拴一截红绸就能嫁。
可这是在汴京。
她要嫁的人是未来的端王,现在的三皇子。
不管是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是遵过往的规矩,三个月都着实是太短了一些。
哪怕是内务府不分日夜的抓紧了办,定北侯府也不可能闲着。
她肯定得回家。
不然若是在宫中耽搁的时间久了,传出去也不成体统。
宣于渊问这话之前心里其实就有了数,只是在听到玉青时这么说,还是不免失落。
他愣了下就板着脸说:“那你回去以后,我可能就不能去看你了。”
定北侯为了抓夜探自己府上的小贼费了不少心力,在猜到那个小贼可能是宣于渊后,更是怒火中烧。
未来老丈人已经气得腿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挂在墙上的大刀都在嗜血发颤,这种时候,他肯定是不能再冒着被抓住的风险去探门的。
不然真的可能会被睁着眼装瞎的定北侯抓住打断腿……
看着他拧巴成一团的脸,玉青时心中好笑却又不得不顾及他的面子,忍着笑说:“你大晚上的去找我本就不合规矩,不去了也好,省得我爹夜夜都睡不好觉,还得亲自去墙头上找位置蹲你。”
万一真被抓住了,那打还是不打,怎么打,自己到底劝不劝都是问题。
玉青时一想到定北侯始终不见消减的怒气就头皮发麻,生怕自己再被抓去听上一月半月的陈世美,在捕捉到宣于渊眼中的跃跃欲试时立马就果断地说:“我爹磋磨人的法子太多了,我不想再听那么久的戏了,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千万别去触他的霉头。”
宣于渊心里最后一丝不可说的念想彻底被粉碎,不满之下揪住玉青时白生生的耳朵尖惩罚似地扯了扯,小声警告:“不去可以,左右再过三个月,你也是入我家大门的,我等着到时候再收拾你。”
“只是迟迟姑娘,你给我记好了,在此之前我不管你都做过什么,可自今日起,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那是我的。”
“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绝对不能做的事儿,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故意把声调放得很低,神色也很冷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可怕非常威严。
可玉青时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自眼底深处却无声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浅笑。
她难得乖巧温顺,既没反驳也没抵抗,只是眼尾含笑地点头,笑眯眯地说:“好,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