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宽大,可车内却只留了金桂和柳嬷嬷,可见金桂是信得过的,玉青时也懒得在这种时候故作姿态。
见她问得干脆,柳嬷嬷眼中笑意渐深。
聪明人说话办事儿,的确是省心省力。
而像玉青时这样有分寸晓进退的聪明人,则更加的讨人喜欢。
她安抚似的轻轻说:“自您入宫看过后,三殿下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方子,娘娘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一直懊恼您入宫探望时不曾好生招待,心里惦记着这才命奴婢前来接您入宫,不过……”
“您被定北侯责罚在家祠中禁足的事儿,的确是殿下说了娘娘才知道的,不过眼下圣旨未下,到底是身份不明,殿下也不好直接为您解围,只好是借了娘娘的手来行事。”
宣于渊头先为了贵妃娘娘的病忙得脚后跟砸后脑勺,一直也顾不上别的,再加上玉青时也没言语,等他察觉不对的时候,玉青时已经被摁在家祠中待了数日了。
他是想直接来府上的,可临到了却被贵妃娘娘拦住了。
宣于渊喜欢的人,贵妃娘娘也愿意高看一眼,正因为此,眼下才不可张扬行事。
要是让人知道玉青时与宣于渊是早就有的来往,哪怕是赐婚的圣旨随后下了,对玉青时的清誉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影响。
女儿家的声誉最是要紧,未来的皇子妃更是容不得半点疏忽。
贵妃娘娘摁住宣于渊想了想,索性就借助钦天监的口,去皇后宫中请了懿旨,这才名正言顺地把玉青时接了出来。
想到出宫前贵妃叮嘱的话,柳嬷嬷顿了顿才低声说:“侯爷爱女心切,为此动怒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可说什么,可姑娘家身子娇贵,到底是受不住家祠中的寒气,故而按娘娘的意思,您索性就暂时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等侯爷的气稍消些,再安安稳稳地送您出宫便是。”
像是怕玉青时忐忑入宫后的情形,柳嬷嬷还柔声安抚:“姑娘只管放心,如今娘娘的身子好了许多,也事先就把您住的地方收拾了出来,万事万物都是事先备好的,绝不会让您受半点委屈。”
有贵妃娘娘做主,再加上宣于渊暗中护着,玉青时入宫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只是……
想到定北侯从城防大营赶回来时可能的神情,玉青时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头疼。
她总觉得,别人或许猜不到真正的原因,可她爹一定可以……
玉青时的猜测没错,定北侯的确是猜到了。
要不是侯夫人和老夫人艰难拉着,他甚至还想追上去把玉青时接回来。
见他失态得厉害,心中隐有猜测的老夫人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沉声说:“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柳嬷嬷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亲自捧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还带了皇上赏赐的东西,宫中的几位尊贵人都接连表了态,你以为你追上去就能把人接回来吗?”
“你难不成还想抗旨不尊吗?!”
但凡能有半点儿阻拦的机会,她们定会想方设法把人拦住。
可问题是拦不住啊!
盛怒之中的定北侯勉强找回了几分冷静,可一想到可能会出现在贵妃娘娘宫中的人,脸又彻底黑成了锅底。
老夫人见状心下微沉,摆手示意屋内的下人都出去,等侯夫人亲自去把门关好后突然说:“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三皇子?”
完全不知内情的侯夫人听到这话惊悚地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母亲,三皇子不是……他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