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要是真风雨无阻日日都来,早晚被捏住把柄。
宣于渊低头看着玉青时手中的小瓷瓶,正想伸手去接却又看到玉青时警惕地把手收了回去。
她不放心地说:“你会再往嘴里塞了吧?”
“宣于渊,我可事先跟你说了,这血里……”
她在宣于渊灼灼的目光中无奈一顿,扯着嘴角露出个不太明显的苦笑,低叹道:“这血里有不太干净的东西,常人入体绝非好事儿,你可别胡来。”
“你说了我就信,不会胡来的。”
玉青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把小瓶子塞到他手里,说:“那就行。”
“行了,赶紧回去吧。”
“你……”
“有什么事儿记得让人给我传话,别什么都自己扛着,就算我不能为你分忧解难,好歹也比你自己一个人熬着好些。”
宣于渊默默捏紧掌中的小瓷瓶,意味不明地垂着眼帘说:“你都会陪着我的,对吧?”
玉青时哑然失笑。
“不然我还陪着谁?”
宣于渊勾唇笑了。
“那就好。”
他作势要走,可在脚步迈出去之前却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单手摁住玉青时的腰像是恨不得把人直接揉进自己骨血一般的用力,贴在玉青时的耳边轻轻地说:“玉青时,你是我的,我不会许你死的。”
宣于渊扔下这么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就闪身走了,丝毫没给玉青时反应的机会。
可等人走得没了踪影,玉青时愣愣地看着打开的侧窗,无力地闭上了眼。
宣于渊太聪明了。
自己露出的些许端倪都能被他揪着掀底翻根,这次直接暴露了这么多可疑之处,他……
肯定是猜到什么了。
折腾了一夜,又接连生出意外的事端,玉青时只觉得心力交瘁累到不想睁眼。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可谁知一个时辰后一夜未归的定北侯入府,直接就命人来了梅青院。
比往日早起了半个时辰的冬蝉难掩紧张地伺候着玉青时梳洗,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止不住地心疼,低声说:“侯爷昨晚一夜未归,据说是去了宫中,今日回来时倒也瞧不出什么异色,可好端端的,侯爷为何会突然叫您去家祠?”
家祠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
每逢年节上香之时,家祠中最是热闹,来往的都是子孙后代,叩首敬香。
可若非年节,被叫到家祠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例如玉清松,他去一次跪一次,不是罚跪就是挨打。
时间长了家祠简直都成了第二个刑堂。
如此突然的,定北侯叫玉青时去家祠做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玉青时摆手没让连秋给自己梳妆佩饰,随手抓了根布带把长发束在脑后,换了身素色的衣裳起身就要走。
捧着衣裳的云芝见状忙不迭说:“姑娘,您这身打扮会不会不太合适?”
玉青时转头对上数双茫然不解的眼睛,顿了顿无奈苦笑。
“穿红戴绿的才是真的不合适。”
端着首饰的连秋无措眨眼:“为什么啊?”
“因为……”
“我是去脱簪待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