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爷与徐家联手所为之事实在过于惊世骇俗,禀告皇上后皇上大怒,当场就下令撤了玉二爷的官职,把人扭送入了刑部待审。
与玉二爷有勾结的人也纷纷收审待问,连带着玉二爷已被外放的嫡子都被摘了官帽,连夜押送进京受审。
徐家为恶多年,罪证确凿再不必留情,主事者斩立决,举家流放。
唯一个徐程因敛证有功,得以将功折罪免于流放之苦,可余生不得再入汴京半步,终身不得入仕。
闹了一日一夜,好像该有罪罚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结局。
可实际上,不管是定北侯还是玉青时心里都明白,当年之事,尚有幕后之人未出。
否则以玉二爷和徐家的能耐,又怎会能设下如此完美的栽赃之局?
而据玉青时所知,当年那场惊天大阴谋,玉二爷图的是定北侯手中爵位,幕后之人贪图的,却是定北侯手中握着的兵权。
只是如今已牵扯至此,皇上心中哪怕有了猜测也暂时无意深究细查,其他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
玉青时强行逼着自己把迭起的情绪缓缓压制下去,一点一点地强迫自己把攥紧的手指松开,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还不到时候,开局除了二房和徐家,已算不错,再耐心一些,耐心一些会好的……
定北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却透出了点点难言的无奈。
秦家老太太说的那些话,玉青时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她回府至今,从未对人提起过只言片语。
这家里,竟上从上到下都找不出一个她信任的人吗?
定北侯艰难地抿了抿唇,低声说:“迟迟。”
“我昨晚把你秦家奶奶接到府上了。”
玉青时闻言心头微颤,头一次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皱眉道:“您接她入府作甚?”
“这府上乱子横生尚且清理干净,奶奶她年纪大了,春草和元宝又还小,他们在这时候入府能起什么用?”
“可她老人家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心里这么苦。”
玉青时闻声戛然顿住,表情空白不知该如何言语。
定北侯难掩苦涩地看着她露出个笑,沙哑道:“往后有什么事儿记得跟爹爹说,这世上谁你都可以不信,但是爹爹永远都向着你。”
“我……”
“好了,你不想说的事儿爹爹自然不会多嘴问,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好。”
定北侯拿惯了刀剑的手不太熟练地拿起帕子,轻轻擦去玉青时脑门上的汗渍,在她不放心的目光中说:“放心,接你秦家奶奶和两个孩子入府的事儿是暗地里办的,谁都不知道,怕老太太受着惊吓,也没人多嘴说什么,他们至今都还不知道昨日的事儿,只当是来咱家做客的。”
玉青时听到这话猛地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紧绷之色也散了不少。
见她如此,定北侯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昨日事发突然,为不打草惊蛇引人注目,吴山去的时候很是低调,也没在外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吴山在入府接人时,却遇上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那看似不起眼的秦家小院,除了定北侯分派的人外,竟还藏着另外一伙护着秦家老少的人。
那藏在暗处的护卫,不可能是秦家老太太或者是那两个孩子带来的。
自己的女儿,到底还藏了多少不曾对自己提起的秘密?
那些猜不到来历的护卫,又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