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松之前跟着武师傅练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惨烈啊!
每日入了夜就给玉清松上药的侯夫人想着这孩子一日更比一声儿大的惨叫,摁着眼角就抹起了眼泪。
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地说:“侯爷说正常五岁开蒙起练,可清松前头耽搁了多年没正经学,想补上之前的空缺,就必须得起五更熬半夜,这苦定是要吃的。”
定北侯年幼时习武也吃了不少苦头,当年的老夫人为此暗暗心疼过不知多少次,可怎么也比不上眼下看着玉清松心疼得厉害。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玉清松的头,不赞同地皱眉说:“就算如此,也不该这般没分寸。”
“短时难补长缺,这样的道理他难道都不懂吗?”
侯夫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她习惯了什么都听安排,小声啜泣着也不敢说话。
见家里两个可能会为自己撑腰的人都红了眼,玉清松用力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奶奶,真的不是我不争气,可是我爹下手太狠了哇!”
“每日一个时辰的马步,扎完了马步一个时辰的梅花桩,然后还要跟着练剑。”
他怕自己口头说得不够详细,激动地站起来用手比画出一个高度,痛心疾首地说:“这么高的梅花桩啊!”
“这么高!”
“我上去了不敢动,我爹就在下头用鞭子抽我的脚,逼着我往前跑,我一着急就会从上头摔下来,可摔下来也得马上爬上去,不然鞭子立马就紧跟着到了。”
他委屈得不行地搂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鞭痕,苦着脸说:“您看,这都是我爹用鞭子打的,腿上也全都是,疼得我晚上都睡不着。”
老夫人锁着眉挽起他的裤脚看了一眼,当即就怒着拍了桌子:“胡闹!”
“就是再心急,也不能心急成这样啊!”
“吴嬷嬷,你去外门传个话,就说让侯爷下朝了直接来我这里一趟,我……”
“嬷嬷不必去了。”
恰巧在这时候到了门前的定北侯对着正要出门的吴嬷嬷颔首示意,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着老夫人问礼。
“娘。”
老夫人板着脸说:“回来了?”
“嗯。”
定北侯抬手一摆示意侯夫人不必站起来,视线落在目光闪烁的玉清松身上,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爹,我……”
“今日练了多久?”
一大早就趁着定北侯不在到处跑着告状诉苦,一点儿都没练的玉清松心虚地吸了吸鼻子,宛如受惊的兔子默默地缩脖子,本能想往老夫人的身后藏。
可还没等他动,后勃颈上就多了一只大手。
定北侯拎小鸡仔似的拎住他,冷酷无情地说:“既是躲了懒,想来你也休息够了,今日就多练半个时辰的梅花桩,也省得你精气神还能如此充足。”
玉清松一听这话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定北侯丝毫没有任何人插嘴的机会,拎着人就往外走。
“练不出个名堂来,跟谁哭都没用。”
“谁也为你求不了情。”
“你若是让我在人前丢了颜面,我索性就打死你得了,也省得现眼。”
毫无征兆被拎走的玉清松满眼绝望地看着屋内猝不及防的老夫人和侯夫人,痛苦哀嚎:“奶奶,娘,救我啊!”
“爹,我错了我真的不想练武了,我……”
“啊啊啊……”
“别踹别踹……”
“呜呜呜……我练……我练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