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他就已经知道了府上的变故,可全程只是听着一言未发。
可等他进门时,察觉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威压和冷煞之气,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
今夜,这侯府内只怕是要起大风浪了。
定北侯没急着去松柏院,也没着急去刑堂,反而是拿着来之不易的紫参直接去了梅青院。
梅青院内,二院内守着的是不敢离去的太医。
守在屋内的是欧阳华。
见他真的把紫参拿回来了,欧阳华老神在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可转念一想谁在宫中,面上又不由得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恼色。
他曾在太医院任职,自然知道皇上极看重这最后剩下的一株紫参,今日能求取成功,只怕不是定北侯一人的功劳。
只是不知道,那位为此劳费了多少心力。
定北侯不知欧阳华心中所想,把紫参递给他就说:“如此可行了?”
欧阳华接过紫参看了看,淡淡地说:“行。”
“有了这东西慢慢的养着,这丫头的身子骨也能好上许多。”
其实那混在衣裳上的香对玉青时而言毫无作用,她吐血也不是因为那个,她也不需要什么解药。
欧阳华刻意提出要这紫参,一则是为了为难定北侯出多年积累的恶气,二则是想着万一能求来,这东西就算是无法完全解除她体内的积毒,起码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控制在一个相对平稳的状态。
可他自己也没想到,定北侯居然真的把东西求来了。
他随手把有价无市的紫参摆在一旁,挑眉看向定北侯,意味不明地说:“侯爷入宫面圣求取紫参之时,可见到了无关之人?”
定北侯微怔一瞬有些莫名。
“不曾。”
皇上的御书房外,怎会有无关之人?
欧阳华一看就知道他全然不知自己在无形中承了谁的情,扯着嘴角挤出一声冷笑,摆手说:“既是没有,那想来应该就是无人了。”
“迟丫头需要休息,禁不得吵闹,侯爷自去忙吧。”
欧阳华本该是客,可这会儿对定北侯下起逐客令时却不见半点客气。
屋内的几人纷纷垂首不敢言,可定北侯却像察觉不到他的排斥之意似的,只是看着脸上毫无血色昏睡过去的玉青时说:“迟迟的情况可好些了?”
欧阳华掸了掸指尖心不在焉地说:“暂时无碍。”
起码这一时半会儿绝对是死不了的。
定北侯默默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今日多谢。”
请来的诸位太医对玉青时身上的毒都束手无策,若不是欧阳华及时赶到,无人敢想可能的后果会是什么。
听出他话中明显的自责和内疚,欧阳华意味不明地呼出一口气,眉宇间无声笼罩上了一层抹不开的阴霾。
他说:“侯爷不必对我说谢,与其在此跟我说这些表面上的闲话,不如早些去把后院里的脏污处理干净。”
“毕竟……”
“这丫头今日运气好,可不见得时时运气都会如今日这般好。”
定北侯想到回来途中听到的话,还有那个不等审问就自戕了的丫鬟,缓缓闭上眼说:“我会处理干净的。”
不管是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敢对玉青时不利的人,一个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