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十日就到了除夕,这又是玉青时回家后在家里过的第一个年,不管怎么说都该早些回家休整。
定北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坐在老夫人对侧说:“我一会儿就让人去皇庄上传消息,让迟迟身边的人先收拾着准备好,等我后日休沐的时候,就出城去把她接回来。”
“也好。”
“不过你去接人就接人,还没影儿的事儿,一个字都别说,省得迟迟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是,儿子都记下了。”
玉青时出城的时候,是定北侯亲自送着去的。
转眼一月,定北侯又亲自去了城外去接,这事儿一传出,府内府外的人都对玉青时在定北侯府的地位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与备受重视的玉青时相比,刚刚才被定了一门看起来很是不如意的婚事的玉青霜再度成为了人们口中热议的人物。
而此时的玉青霜正被侯夫人拘在院子里绣花学规矩。
她看着手头理不清剪不断缠成一团的丝线愁得直抓头发,索性趴在绣架上转头可怜巴巴地对着侯夫人眨了眨眼,求情道:“娘,我能不能歇会儿?”
侯夫人正拿着个册子满心激动地核对,听到玉青霜这话头也不抬地说:“歇什么?”
“你才坐下多久?有半个时辰吗?”
“半个时辰都坐不住,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的嫁衣绣出来?”
玉青霜原本就一脸的生无可恋,听到侯夫人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微妙,撇撇嘴说:“现在谁都说我是惹了家中长辈不喜,被随意安排了一门凑合的婚事扔了出去,婚事都如此一般了,嫁衣绣不绣好像也不打紧,要不让绣娘做一身凑合凑合得了,反正……”
“哎呦。”
玉青霜捂着自己被账册砸到的地方,委屈道:“娘你砸我做什么?”
侯夫人瞪起了眼没好气道:“我不砸你砸谁?”
“刚刚那话是你该说的吗?”
玉青霜揉着鼻子小声说:“再不能说,那话也不是我说的啊。”
“娘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出去听听,现在外头的人谁不这么说我?”
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玉青霜满脸气闷地趴了下去,闷着嗓子说:“叶家大公子到底是是个什么人呐?”
“当真跟别人说的那么不堪?”
“可如果他真是个废物的话,爹和奶奶怎么会同意把我嫁给他啊?”
侯夫人原本还有些来气,可一听到玉青霜这嘀嘀咕咕的话撑不住乐出了声。
她走近几步伸出手指在玉青霜的脑门上点了点,佯怒道:“你还知道这个!”
“你仔细想想,你爹和你奶奶那么心疼你,他们会舍得把你随便许给个不中用的人吗?”
不管旁人怎么说,侯夫人对这门婚事没生出过半点顾虑。
甚至还很欢喜。
玉青霜的性子与旁的世家小姐不同,她骄傲又孩子气,活泛却少些稳重。
她生来这副性子,真嫁入了高门显贵之家,那才是真真要让人发愁的事儿。
叶家门风清贵,家中和睦。
玉青霜低嫁入叶家,自然会受夫家高看,也不会受那过多的委屈。
只要玉青霜安安稳稳的,后半生的日子不说多大富大贵,可安稳闲适总是不缺的。
为人父母的,不求儿女多显贵,只求个安稳一生便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