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兰竖起食指在唇边挡了挡,意味深长地看着二夫人,低低地说:“娘,咱们府上的女眷,今日可就一人没来,你说我说的是谁?”
“不过这事儿倒也不必着急,今日见到那女子不仅你我,还有很多别人,咱们不言语,也会有人提醒的。”
如果真照那女子死之前说的那般,瑞王世子搜罗了很多相貌相似的女子圈禁在偏院折磨的话,玉青时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的。
不需别人做更多,需要的只是等待合适的时机罢了。
二夫人心事重重地靠在车壁上没再出声,玉雅莉也只是转着手腕上的玉镯陷入了沉默。
她是二房唯一的嫡女,二夫人和玉二爷自然不舍亏待她。
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好的,这玉镯的成色也不差。
可跟瑞王妃今日给玉青霜的那个相比,显然还是差了不少。
她眼尖,心思也转得快,所以哪怕瑞王妃没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没把想送的礼全都送出去,她还是猜到了瑞王妃手上那个明显是一对的玉镯的打算。
玉青时她凭什么?
瑞王世子对她而言已非良选,经了今日这遭,往后的名声只怕也不如从前了。
这样声名狼藉的人物,娶了玉青时倒是称得上是一句门当户对,般配得很。
二夫人和玉雅莉在马车上说了什么话无人可知,可回到侯府后,谁也看不出不久前发生过什么。
就连玉雅竹都没哭了,只是瞧着精神不太好地牵着三夫人的手,跟老夫人说话的时候语调也软趴趴的,带着竭力大哭后的疲惫。
老夫人难掩心疼地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拍,叮嘱三夫人说:“回去带着孩子好好歇着,记住,不可对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知道了吗?”
咋咋呼呼的三夫人也知轻重缓急,听到老夫人的话连忙点头应声。
“老太太放心,儿媳晓得轻重的。”
“那就好,带着孩子回去吧。”
三夫人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忍不住小声说:“老太太,雅竹年纪小,今日见了那么一幕我心里有点儿怕,要不还是请个大师来家里给……”
“浑说!”
老夫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顿道:“我刚刚说的什么你都忘了?”
前脚刚说了不可声张,后脚就着急忙慌地把大师请到家中来驱邪避祟,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三夫人挨了斥骂不敢大声喘气,难掩丧气地带着玉雅兰姐妹走了。
二夫人瞧着也有些恍惚,老夫人见了不忍叹气,说:“你也带着雅莉回去吧,这几日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少出去走动,外头只怕是不太平。”
二夫人恭恭敬敬地低头应下,带着玉雅莉离开了松柏院。
忍了一路强撑着仪态的侯夫人见四下无外人再难自控,顶着被冷汗浸湿了的后背啪叽一下坐在椅子上,哆嗦着唇小声说:“老太太,那……”
老夫人闭上眼摆了摆手,疲声说:“不可说。”
瑞王世子背地里无人知处到底是人面兽心还是禽兽君子,谁也说不好。
可照理说,如此避讳禁忌之事,知情人定会百般防备,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对不该出现的人看守也当更加严密才对。
那个死了的女子身形体弱,不像是有什么通天本事的人,她是如何在层层看守之下逃出来的?
回想起所见之处的处处蹊跷,老夫人缓缓呼出一口气,哑声说:“若是巧合也就罢了,可这若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早就为今日预备下的局,咱们今日就是不慎蹚了浑水了。”
“只盼着咱们的脚底可不沾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