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妃笑吟吟地一一应下,走到前端上首落坐,原本当坐上首主位的瑞王妃垂首站在身侧。
太王妃意味不明的视线从众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好似没听到被强压下去的惊悸哭声一般,无奈地叹道:“园子里的事儿我已经听人说了,说起来这事儿还是老身对不住诸位,让不相干的人冲撞了贵客,老身在这里给诸位赔礼了,还望各位大人大量,莫要介怀才是。”
尽管在场的人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死了的那人嘴里说的是真是假,可这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都跟光彩扯不上干系。
听太王妃如此自然地主动提起,不少人都纷纷愣在了当场。
就连无声安慰着玉青霜的老夫人的眉梢都禁不住微微上扬。
见众人不言,太王妃苦笑出声,自嘲道:“说来这其实也是家中一桩不可对人言的丑事,不该在这样的日子拿出来污了大家伙儿的耳朵,只是人已经死了,也没了遮掩的必要,语气遮遮掩掩的让人猜度,不如敞敞亮亮地说开了,也省得你们心里膈应。”
魂不守舍的瑞王妃听到太王妃这话呼吸立马紧了一瞬,在无人可见的暗处眼里翻涌的全是震颤的惊恐。
有些事儿,哪怕是烂在泥里,也是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
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瑞王妃强忍慌张咳嗽了一声想阻止,可话不等出口就听到太王妃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她说的内容跟瑞王妃知道的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可出自她的口的话,却是出人意料的顺畅和流利。
甚至连字里行间的细节都很是禁得起考究,就像……
她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在太王妃带着歉疚和无奈的口吻中,一场令人悚然的闹剧缓缓落幕。
因临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寿宴晚间准备的夜游和赏戏不得不被临时取消,来贺寿的人也多是识趣的,知道瑞王府只怕消停不下来,纷纷主动提了告辞。
为表歉意,不仅是瑞王世子和瑞王妃亲自把宾客送至门口,就连没怎么露面的瑞王都来前厅走了一趟,认认真真地给身份贵重的宾客赔了不是。
瑞王一家如此郑重以待,姿态是做足了。
不管众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太王妃口中的话信了几分。
可太王妃今日既然是如此下了定论,那么这事儿往后就不会再传出多余的版本,纵是心底生了无数猜测,那也只能死死地压在心底,一个字都不可多说。
老夫人带着定北侯府的所有人行至门前,笑吟吟地转身没让瑞王世子和瑞王妃再送,被侯夫人和玉青霜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离去,不久前还宾客喧嚣的瑞王府陷入莫名的安静。
瑞王妃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把大门关上,不等说话,转身先反手甩了宣城一个响亮的巴掌。
“混账东西!”
被打的宣城没了在人前的俊逸洒脱,面带阴沉地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破的唇角,冷笑出声。
他说:“母妃今日才知道,我是个畜生吗?”
“我以为您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