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从发封地返回汴京后的第一次宴会,办得极尽盛大。
不光是宫中的皇上和皇后分别派了人前来贺寿,在今日来往的也全都是些权贵之人。
瑞王世子亲自在门前迎客,听到来人通传说是定北侯府的马车到了时,低头稍一整理衣襟,露出了得体合宜的笑亲自迎出了大门。
侯夫人扶着老封君下了马车,刚站稳就被眼前的瑞王世子惊得微微吸气。
尽管外界早有传闻,说瑞王世子是难得一见的人中佳才,可到底是无缘得见,仅限于耳闻之中。
今日见了这人一身湖蓝锦袍,头戴玉冠衬得面如冠玉,周身自带温雅之气,笑起来时更是给人一种如临春风的和煦之感,才恍然惊觉传闻竟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等马车上的人都缓缓下来站好,瑞王世子面带浅笑对着老夫人极为恭谨地行了个晚辈礼,温声说:“晚辈宣城,见过老封君。”
不傲不卑,却又不失晚辈的敬重和礼数。
让人见了很是能生出好感。
老夫人满眼含笑地看着他,连忙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把人扶起来站好,难掩慈爱地说:“世子如此客气作甚?”
“早年间世子爷还小的时候,老身也是有幸见过的,那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娃娃,如今转眼多年不见,竟长得这般高大了,要不是世子先出了声,我这老眼昏花的,迎面见了只怕也不敢认。”
老夫人这话说得风趣,宣城听了也跟着笑出了声。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老夫人身侧做出了要搀扶的样子,轻笑着说:“小孩子长大了自然不好认,可晚辈却记得您多年前给我糖吃的样子,纵然是您认不出我了,我见着您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老夫人一听这带了晚辈自有的口吻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
“看样子世子爷不光是长了年岁,就连这哄人的功夫也是长了不少的,我竟是说不过了。”
宣城低着头笑了笑,与老夫人寒暄过了,极为自然地侧身对着侯夫人和她身后站着以扇面遮容的姑娘们微微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里间设了内席,入门后稍一转就是姑娘们可坐的雅间。”
“只是雅间里多是些娇客,我不方便亲自领各位入席,只能是安排个稳妥之人引路,其余的就劳夫人代劳了。”
侯夫人含笑点头表示无碍,与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各家的姑娘在随从的引领下朝着内院走去。
老夫人则是由宣城亲自领着,去了太王妃的院子。
老夫人与太王妃是幼年熟识,哪怕是隔了多年未见,也到底是存着几分旁人没有的情谊。
宣城凑在两位老人跟前凑了会儿趣,等把两个老太太都哄得眉开眼笑的了,这才在下人的催促下起身离去。
等他一走,太王妃就看着笑眯眯的老夫人说:“老姐们儿,你看看我这孙子可还行?”
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响了一声微鼓,面上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样子,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打哈哈笑着说:“要这只能称得上一声还行,那我就当真不知道什么才能说得上是好了。”
“嗐,你是久不在京中,不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是什么样儿,三天上房两天揭瓦的,一天不吃饭饿不出毛病,半天不惹是非就耐不住性子,你要是遇上那样的皮猴子,你才知道什么叫不好。”
太王妃一听这看似埋怨,实则满是宠溺的语调撑不住笑出了声,没好气地横了老夫人一眼,嗤道:“真照你说的这么不堪,你能舍得拿出来供我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