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越过自己往里走,丝毫没有避讳的样子,宣于渊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嘴里说出的话却还是硬邦邦的。
“我都让欧阳华去告诉你我在这里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在等你?”
“你来得这么晚,我给你带的酥虾都被捂软了。”
“不好吃怪谁?”
玉青时没想到他竟是在为这个生气,微微一怔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声的好笑。
她转头看向眼里发亮的宣于渊,说:“那就不吃了?”
宣于渊皱眉。
“那可不行。”
这炸的酥虾是一个御厨的独门手艺,在外头都吃不着的。
为了把这玩意儿带出来,他来的时候跟请神似的捧了盒子晃也不敢晃,生怕会把炸得酥脆的酥虾给撞散了。
好不容易捧到了玉青时的跟前,一口都不吃怎么行?
这皇庄中独有药泉,被天然汤泉环绕在其中,四周散发的热气自然而然地就把寒冷隔绝在外。
哪怕是在露天的院子里,也比在外头的时候暖和许多,温度适宜如春风拂面,并不觉得冷。
宣于渊很是不见外地捏着玉青时的手握了握,确定她不冷后索性拉着她在院子里坐下,双手把小木桌上的盒子打开。
“这东西趁热的时候最好吃,这会儿滋味肯定略差些,你凑合尝尝。”
“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再给你带。”
能被他如此夸赞的东西,哪怕是失了刚出锅时的香脆,入口的味道也是不差的。
玉青时很给面子地连着吃了两个,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只能摇头。
见她就此收手,特意带了满满一大盒子的宣于渊幽幽地啧了一声,说:“迟迟,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还是不喜欢汴京的风味?”
尽管玉青时入了汴京后他们总共就见了两次,但是宣于渊就是觉得,玉青时似乎比在秦家村时消瘦了不少。
见玉青时吃得比往日更少些,这种猜测更是强烈了不少。
他说:“你要是吃不惯家里厨子的手艺,要不我给你送一个手艺好的?”
玉青时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不欲跟他多说这个,索性避而不答,神色自然地端起他事先给自己倒的茶,抿了一口才说:“我什么都好,只是今日来时在车上吃了太多点心没什么胃口罢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不忙了?”
宣于渊捏着个酥虾一言难尽地摇头,说:“其实也忙,不过这不是听说你要来这儿么,就想着顺道来看看。”
“还有就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玉青时不解挑眉。
“什么东西?”
宣于渊三两下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嘴,腮帮子还鼓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小心折好的纸,啪叽往玉青时的手边一拍,说:“你看看这个,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要是有的话,我回去再让人添上。”
“这是什么?”
“聘礼单子。”
听到宣于渊理直气壮的回答,玉青时捏着纸的手毫无征兆地抖了一下。
她难以置信地说:“你说这是什么?”
宣于渊正在挑拣着盒子里的酥虾想选一个品相好的再哄着玉青时多吃一口,听出她话中诧异,要笑不笑地眯起了眼,悠悠道:“我说,这是聘礼单子。”
“迟迟,你都回汴京这么些时日了,又是家中长女,差不多也该是到了备婚的时候了,否则到时候太过仓促,难免就会有安排不到的地方,还是尽可能早些准备的好。”
“不过……”
他俯身往玉青时的面前凑了凑,自下而上挑起眉梢撞入玉青时的眼中,玩味道:“看你这神情,怎么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怎么,你不愿嫁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