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孩子真是……”
“这事儿办得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还险些酿成大祸!”
二夫人满脸忿忿一转三叹语带波折,明明是一个人开的嗓,说出的效果却跟好几个人同时开口没区别。
侯夫人压根就找不到任何插嘴的机会。
等她说完了,侯夫人才捏着衣袖悻悻地说:“虽说是中途出了岔子,可结果到底是好的,这就是万幸了。”
“大姑娘已经安然到家了,既不是存心的,这事儿也就没多计较的必要,何必把徐家那孩子打成那样……”
徐家大爷为表郑重,特意带着浑身是血的徐程走了大门。
侯夫人虽是没能亲眼看到人形的血葫芦是什么模样,却也从下人的嘴里听说了不少。
在她看来,徐程是徐家子,哪怕是庶出的,那也是徐家的血脉。
这事儿还没定性呢,就为了别人家的事儿上赶着把自己家的孩子打个半死,这是个什么道理?
二夫人领略了多年侯夫人词不达意永远抓不住重点的本事,此刻听到她这么说,心口虽是不可避免地窒了刹那,脸上的表情还是完美地维持住了没崩。
她接过彩环双手奉上热帕子摁了摁眼角,沙哑道:“大嫂是仁善人儿,可我娘家大哥是个治家严苛的,最是容不得看好的晚辈在大事儿上出错,此番徐程挨了责罚,长了记性往后自然也就不会再出错了,其实也是好事儿。”
侯夫人不太能理解这种先把人打半死,然后还要人感激涕零地有进益的这种想法,听到这话只能是眼带震撼地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二夫人……
心知以侯夫人的愚笨,自己再费尽口舌兜上半日的圈子只怕也问不出一句想问的,二夫人干脆转了话锋,摁着眼角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儿,的确是我娘家对不住大姑娘,若不是侯爷亲自去把大姑娘接了回来,还不知要多出多少糟心的事儿。”
侯夫人脑瓜子嗡嗡了许久可算是听到了一句自己赞同的,忙不迭地跟着点头,正色道:“是啊,多亏了侯爷。”
否则真的把一个假的接进了家门,正经八百的大小姐扔在外头不管不问,那叫什么事儿?
谁知道接回来的会是什么货色?
尽管跟玉青时还不熟,在面对玉青时的时候忍不住会有些打怵,但是侯夫人还是觉得,眼前的玉青时就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期。
话不多事儿也少,性子虽是冷清却待人随和,就连玉清松那般不知深浅忌讳,她都不记仇,还能记着让冬蝉半夜去悄悄送药,多好的丫头啊。
行事可比玉青霜还稳当多了。
侯夫人自己在心里情绪复杂地夸了玉青时几句,抬头一看坐着似有期待的二夫人,一时没忍住,顺心从嘴地开口就把玉青时夸了一通。
在侯夫人第三次说起玉青时悄悄让冬蝉给受罚的玉清松送药时,二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尴尬道:“迟迟是侯爷的血脉,自然是样样都出挑的,只是话说回来,侯爷能亲自去把人接回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在何处?”
定北侯若是一早就知道了玉青时的下落,那徐伟的死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那样凌厉又丝毫不给人留活路的手段,怎会是寻常山贼可为?
如果把下手的人换作定北侯,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