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纸的老管家转身看到玉青时,吓得惊了一跳的同时脸上马上堆出了笑。
“大小姐。”
定北侯闻声转头,看到玉青时难忍好笑。
“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儿?”
玉青时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书房内被摆设一新的百宝架,难得孩子气地歪了歪头,眼里亮晶晶的。
“刚回来,看您正忙就没出声,我吵到您了?”
定北侯失笑摆手,说:“怎么会?”
“你书房里原本的百宝架是红木的,可我听人说紫檀木的利风水养身子,长久用着对身子好,这才让人给你换了一套。”
“走,爹带你进去瞧瞧?”
“好。”
定北侯说只是换了个架子。
可实际上书房内的摆设几乎是换了一个遍。
就连书桌和琴架都是千金难得的紫檀木所制。
要不是紫檀木实在难得,定北侯说不定会直接把这屋子拆了重新用紫檀木建一遍。
亲自带着玉青时转了一圈后,定北侯难掩遗憾地说:“原本是想给你重新打一张床的,可现下找不到现成的,紧着时间找人打也没那么多趁手的料子,只怕还要等些时日。”
“等全都打好了,就让人帮你把卧房内的东西也都换了。”
上辈子玉青时虽然是在外吃了些苦头,可还没能狠下心往自己的身上养那样阴毒的东西,身子康健得很,故而也没今日这么一遭。
她一直都知道定北侯对她极好,可今日见了这满屋子价值连城的东西,才知道自己还是见识短了。
原来古板生硬的定北侯奢靡起来,也是很像样儿的。
在外人面前冷硬无话的定北侯难得开了话匣子,翻来覆去地跟玉青时说一些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
玉青时耐心听着,在定北侯说到还让人去给她寻了一把难得的古琴时,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她头疼道:“爹。”
“我不会弹琴。”
其实玉青时是会的,不过那都是上辈子为了模仿别人私底下学的。
但是就这辈子而言,她的确是不应该会。
她也不想会。
定北侯经这么一提醒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常年被威严和杀伐果断覆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窘迫。
他不太自在地说:“现在不会也不着急。”
“爹给你寻个好师傅,你这么聪明,随便学学也就会了。”
玉青时似笑非笑地弯起眼尾,玩笑道:“可我不想学怎么办?”
王公贵女,少不得要学些才艺。
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可怎么都是要会的,否则就会沦为被人取笑的无才无德之人。
玉青时上辈子为了学着怎么做一个合格让人惊艳的贵女,为了免被人取笑,在无人处吃了不少苦头,无半点欢愉可言。
好不容易重活一遭,能活的日子屈指可数,她不想再让自己那么遭罪了。
玉青时本以为自己这不愿向学的话说出来会遭训斥,可谁知定北侯听完想也不想就说:“不想学就不学。”
“你现在最紧要的事儿,就是好好把身子调养好,至于别的都不打紧,你若是喜欢,学着玩儿打发时间也可,要是不喜欢,那就什么都不必学。”
玉青时心口无声一暖,放松了脊背靠在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百宝架上,玩味道:“我胸无点墨不学无术,还什么都不愿意学,传出去只怕是要惹人笑话的。”
“谁敢?”
定北侯眸光一凛从舌尖滚出一声冷笑,冷冷道:“有爹给你撑腰,我看谁敢多嘴?”
“有爹爹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他抬起手在玉青时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轻轻说:“万事有爹给你撑着呢。”
“你只管安乐享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