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人说的都不对。
一个字都不值得信。
玉青时的声音并不大,可字里行间莫名的笃定却自带着一种强大又难以言喻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宣于渊胸腔中刚刚翻涌而起的暴躁和戾气,都好似在这一刹那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缓缓抚平。
再不见任何狰狞的痕迹。
余下的只是满眼的笑。
他不顾玉青时表露出来的嫌弃,抻长了脖子往玉青时的眼前探了探头,自下而上地挑起眼尾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脸,哑声说:“那你为何不要我的东西?”
“你嫌弃我?”
“还是说,你移情别恋了?”
眼看着这人嘴上越说越是没谱,玉青时忍无可忍地伸手推开了他凑近的大脑袋,文不对题地说:“其实你今日不来,我也要找机会把这东西还给你的。”
宣于渊选择性耳聋,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笑得眉眼弯弯。
“你也想去找我?”
玉青时艰难地顿了顿,点头说:“对。”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原本的打算是借助定北侯府自身的防卫和男女之间难以逾越的规矩把宣于渊拦在门外,日子长了,这人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再三受挫后自然而然就会把她忘了。
可这人既然是在今夜来了,有些事似乎也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
她贪一时的欢愉。
却不能靠着这点儿私心毁这人的半生。
玉青时深吸一口气定了决心,可尚且开口出声,嘴上就多了一只碍事的大手。
宣于渊忍着心惊把她所有的声音全部堵回了嗓子眼,装作没看出她眼中的不满,警惕地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
门檐外什么也没有。
可宣于渊却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玉青时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出声。”
“你的丫鬟在外头。”
玉青时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她对宣于渊的信任几乎深入骨髓,宣于渊这么说,她也就紧张地闭上了嘴,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宣于渊见她无意间对自己流露出的信任和依赖,眼底冷色稍消,仗着玉青时这时候不会出声抗拒自己,索性把下巴搭在了玉青时精致小巧的肩窝里,低低地说:“迟迟。”
“我盼你来汴京很久了。”
“你既是来了,就不许说会惹我不开心的话,记住了吗?”
“我……”
“嘘。”
“你说的我不想听。”
宣于渊蛮横地在玉青时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打断她的话,低笑道:“我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事儿你不曾对我说过实话,但是来自你的任何隐瞒我都可以接受,唯独有一点不行。”
“你不能拒绝我。”
他可以不在意玉青时的隐瞒,不介意她的欺骗。
甚至无所谓她是不是真的如自己在意她这般在意自己。
但是他决意要抓到掌心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手的。
察觉到玉青时无声的僵硬,宣于渊近乎无奈地低低叹了一声。
他亲昵地蹭了蹭玉青时的耳垂,语气温柔得似情人间的低声耳语:“迟迟。”
“我不想看你难受,所以……”
“别让我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