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眯着眼上下扫了急得头上冒汗的定北侯一眼,说:“你说他是他就是?”
“我姐姐承认了吗?”
“我们只听我姐姐的!不然谁说的我们都不信!”
小娃娃脆生生的话声过分笃定,玉安哑然一瞬,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那这事儿先不急。”
“春草,你刚刚说姐姐怎么了?”
说起正事儿,春草出脑门上立马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秦老太禁不起路途奔波,还睡着没起。
她怕声音大了惊着老太太,声音压得很低,语速飞快地说:“姐姐昨晚上睡得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额头很烫,像是发了热,我刚刚试着叫了一下,姐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也没醒。”
“我瞧着像是受凉生病了,玉侍卫,你能帮忙找个大夫来给姐姐看看吗?”
玉安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个色儿。
侯爷昨晚刚到,今早上大小姐就病倒了。
这还得了?
随行的队伍里专门带着两个大夫,玉安都顾不得跟定北侯多解释,拔腿就去把最近的一个抓着扛了过来。
大夫到了帐子前,是春草亲自带着进去的。
小姑娘警惕心很强。
掩着大夫进去的同时不等外头的人多看一眼,马上就把帘子放了下来,元宝也跟着溜了进去。
刚抬起脚走了一步的定北侯见状,只能是强行憋着又把脚收回来。
玉安怕他会迁怒这两个孩子,踌躇了片刻低声说:“侯爷,这两个孩子跟大小姐算得上是相依为命的,一直都很护着大小姐,您……”
定北侯抬起手打断他的话,低叹道:“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儿。”
玉青时前十几年过得实在不容易,有这样掏心挖肺待她好的人,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痴心妄想的幸运。
起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替他心疼了。
他的迟丫头有人疼。
捕捉到他字里行间不明显的颤抖,玉安说不出什么滋味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多了一抹散不开的愧疚:“大小姐的身子一向都好,接连赶了数月的路,一直都没出差池,昨晚大约是帐子没搭好漏了风,这才……”
定北侯忍着心焦扯着嘴角笑了下,摆手说:“别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过,等大夫出来了再说。”
等待的时间不长。
但是却分外难熬。
定北侯的手数次抬起又数次落下,隔着一道帘子怎么都没找到落下的实处。
陈大夫早年间是跟着定北侯上沙场的行军大夫。
之前是受了定北侯所托,为防路上玉青时会有不适,特地跟着玉安走了一趟去接玉青时回来。
谁知一路上有欧阳华在侧照看着,他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今日冷不丁被抓过来,原以为就是受凉后的不适,可把完脉后神色却异常凝重。
他魂不守舍地走出来看到杵在眼前的定北侯,惊得往后蹦了一小步,手里拎着的药箱险些都没能拿住。
“侯爷您站在这儿干什么啊?我……”
定北侯烦躁地啧了一声,说:“废话少说。”
“迟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