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说:“玉雅兰太心急了。”
二房和三房的地位再尊崇,那也是取决于家主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
偏生这二位都对玉青时极为重视,恨不得把心尖上的肉都剜出来给玉青时好生捧着,生怕这位在外流落多年的嫡长女会受半点委屈。
侯夫人虽是占了嫡母的名头,却过分软弱担不起半点事儿,这种时候上赶着去找玉青时的不痛快,跟在老夫人和侯爷的痛脚上来回横踩有什么区别?
但凡玉雅兰再聪明些,她就该知道这种时候,挑拨远不如讨好来的效果好。
毕竟若是能装出一副接纳包容玉青时的样子,说不定还能得个大度容人的好名声。
招惹到玉青时的眼前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二夫人听到她这么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用力摁了摁炸痛的眉心,说:“你能看透就好。”
“这段时间你别去招惹大房的人,有时间的话不如在房里做做针线活儿,再等等看。”
玉雅莉不以为意地唔了一声,不屑道:“娘,我又不是玉雅兰那样的蠢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再者说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玉青时回来以后与咱们二房肯定是最亲近的,拿捏着她做筏子,迟早能搅和得大房乱成一团自顾不暇,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出她话中的信誓旦旦,二夫人言不由衷地挤出一抹笑,心头的不安却在逐步扩大。
庄子上的那个人是徐家费尽了心力寻来的,自然与二房亲近。
甚至还能为她所用,成为她手中一把撕裂大房的尖刀。
她之前丝毫不怀疑这步棋的高明,可现在安排好的棋子久久未能入门,大房的动向成谜难以揣测,种种看似寻常的风吹草动轻易就能勾起她深藏在心底的恐慌。
她难忍焦灼地捏紧手中帕子,说:“你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顺便把徐成家的给我叫来。”
话刚说完,玉二爷就回来了。
玉雅莉也不多问,匆匆把手里分了一半的丝线捋了捋,站起来笑吟吟地对着玉二爷福身行礼:“爹,您回来了。”
玉二爷站定舒展双臂让人帮着自己把外衣解下来,闻声点点头:“要回去了?”
玉雅莉笑道:“女儿就不打扰爹娘说话了。”
站在门外的丫鬟婆子跟着玉雅莉走远,二夫人亲自接过玉二爷解下来的衣裳挂好,摆手示意屋内的人都退出去,给玉二爷倒了一杯茶才说:“二爷,庄子上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玉二爷捏着眉心摇头,眼里有些不明显的烦躁。
“没有。”
二夫人闻言有些急了,却不得不强忍着不安说:“会不会是走漏风声了?”
玉二爷想也不想就说:“不会。”
找人的是精心挑选的心腹,接触到此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全程行事隐蔽且没留下任何会惹人怀疑的痕迹,不可能被察觉。
二夫人听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奇怪道:“既然处处妥当,那为何大嫂和侯爷至今都没说要把人接回来?”
迟则恐会生变。
这人一直不明不白地在庄子上住着,怎么想都让人极为不安。
玉二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默了片刻说:“大哥奉皇命外出公干,这段时间都不在府上,你想法子从大嫂那里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探出点儿消息。”
“能打听到就打听,不能打听就算了,别让人察觉出你刻意。”
“这事儿不能着急。”
二夫人心神不安地嗯了一声,捏着手指说:“只能是这样了。”
把人都弄来了,弄不清形势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如此局势,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