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静的玉青时回到无人之处陷入彻底的崩溃。
早已绷不住的定北侯在外也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苦闷和激动,捂着脸粗哑地吼出了声。
怕吵着玉青时休息,他特意选了个无人的地方蹲着,低吼声出,随即而来的就是再难控制的心痛和狂喜。
他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他的孩子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跟随而来的玉安不敢贸然靠近,站在很远的地方默默叹气。
等情绪失控的定北侯稍微冷静些了,他故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等定北侯从河里捧着水洗了一把脸才慢慢靠近。
定北侯瘫坐在乱石嶙峋的石滩上,头也不回地说:“跟我说说你们找到迟迟以后的事儿。”
“不管大小,你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部都说。”
玉安早就猜到他会问什么,开口时也不费劲儿。
从找到玉青时的小镇上说起,再到现在。
说完他难掩感慨地说:“秦家老太太身子骨不太好,可是很明事理,性子温和,跟大小姐的感情很好,这一路上也都是大小姐亲自负责照料,只要是跟秦老太太有关的事儿,不论大小大小姐都从不假手于人。”
“秦元宝六岁了,是秦老太太的亲孙子,年纪不大但是也很懂事儿乖巧,春草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是老太太和大小姐从外头捡回来养的孙女儿,也是个懂事儿听话的。”
“秦家的家境不太好,但是两个孩子都很亲咱家的大小姐,一开始怕咱们是去抢了大小姐走的,两个孩子还着实闹了一场,把咱们的人手上啃了好大几个口子,差点就要跟我们拼命。”
但凡去的人真是要对玉青时不利,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只怕是都是要以命相搏绝不让步。
这家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对玉青时却是贴心贴肺,当真是费了心的。
玉安回想着先前之景,面上唏嘘感慨更甚,轻声说:“大小姐性子清冷,除了跟秦老太太和两个孩子,平日里跟我们从不多话,听秦老太太说,大小姐自小就是这么副不愿意多话的性子,今日能跟您说那么久,挺让人意外的。”
定北侯一颗慈父的心再度被这话扎了一下,红着眼瓮声瓮气地说:“本侯的女儿,自然是跟本侯亲近的。”
说完他顿了顿,话锋突转。
“秦家既然是在秦家村扎根立户,为何你们是在向林镇寻到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玉安闻声眸光突凛,沉沉道:“徐伟的人拿着画像去大肆搜寻大小姐的下落,还有人试图潜入秦家村下杀手,大小姐察觉到不对劲,连夜带着家中老小举家而迁搬到了向林镇,这才避开了徐家的人。”
玉安竭力把自己查到的内容说得轻描淡写,可话说完,定北侯还是忍无可忍地捏碎了掌中的石头。
徐家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把活着的玉青时找回去。
他们处心积虑想要的,是玉青时的命。
把真的玉青时弄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再寻一个假的受徐家支配的回去占据玉青时的位置。
好一招偷天换日,徐家蓄谋如此,谁能信他们没有目的?
玉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说:“徐伟的死也很蹊跷,只是隔日久远,不太好深查,仓促间也没查到更多的线索,不过大小姐在向林镇时,遇上了欧阳华。”
定北侯听到欧阳华三个字的瞬间就眯起了眼,他狐疑地眯起了眼。
“欧阳华怎会知道迟迟在向林镇?”
过去的数十年间,不单是定北侯府在找玉青时,多年前与定北侯夫妇关系好的故友们,也大多都在帮着暗中找寻。
欧阳华也是如此。
不过欧阳华不是定北侯的故友,欧阳华是曾经想跟定北侯争夫人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