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轻飘飘地从眼前众人的脸上扫过,看到宣于渊时也没露出任何异样,照常说了几句话,给了宣于渊一个编号,安排了今日的任务,大手一挥就说了解散。
人头散去,张堰探头看了宣于渊手中写着编号的令牌龇了龇牙,满脸堆着的都是一言难尽。
“你跟唐首领有私仇吗?”
宣于渊看着令牌上写的甲三十六,笑得有些玩味。
“怎么说?”
张堰牙疼似的吸了口气,凉丝丝地说:“在龙骑卫内不按人名,所有人都按甲乙丙分上中下,按令牌上的数字来互相称呼,以免有人攀亲或是攀比家世,有甲字牌的不管是身手还是资历,都是个中好手,也就是说,甲开头的,全是高手。”
高手本就气傲,再加上有傲人的家世加持,甲字牌内的斗狠风气最让人闻风丧胆。
而能持有甲字牌的,也都对得起这份旁人有不起的荣耀,不管是忠诚还是本领,都高出常人一大截,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功绩一点一点地堆上去的真材实料,童叟无欺。
宣于渊于龙骑卫而言是个新人。
刚一出炉,就拿了许多人要死要活拼命都没拿到的甲字牌,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宣于渊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过得太轻松。
同为甲字牌的见他身无寸功,不屑之下肯定会有所动作,指不定铆足了心思想把这个没本事的外来人撵出去。
低于甲字牌的心中不服,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张堰想象了一下宣于渊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场景,脚下闪电似的往旁边迈了一大步,快到惊人地迅速划清了自己跟宣于渊之间的距离的同时,口吻变得很是复杂。
“我是丙一,咱俩不同队,你好自为之。”
“对了,有事儿没事儿也别叫我,这里打架都是单打独斗,你叫我也没用,我只能悄悄给你送金疮药。”
张堰一脸发自内心的真诚,显然字字都是发自肺腑。
宣于渊与他结识多年头一次被卖得如此爽快,一时间竟然没能回神。
等他从恍惚中回魂的时候,张堰已经脚底抹油打滑着溜了。
仿佛是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会被抓住一起暴打。
宣于渊木着脸呼出一口气,转身视线落在一个腰间同样挂着甲字牌的男子,勾唇浅笑。
“这位兄台,请问住的地方在哪儿?”
被问到的人要笑不笑地上下打量了宣于渊一番,眼里闪着奇怪的光。
“想知道?”
宣于渊笑得一脸温和无害。
“有劳。”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毕竟你现在太客套了,我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可能会不太放得开。”
男子动作很随意地转了一圈手腕,信步朝着宣于渊走过来,开口时语气依然平静,只是字里行间都充斥满了不可说的暴戾。
“打得过我,我把我住的地方让给你。”
宣于渊闻言有些为难地微微蹙眉,等人走近到距离自己不足两步的距离时,面带无奈地叹了一声,抬手把衣襟稍微松开了些,笑道:“那多不好意思。”
“兄台如此盛情,我只能是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