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消炎化肿的药膏,你记得每日多少抹一些,过几日就能好了。”
玉青时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再一听他话中的柔情蜜意,生生被这厮的不要脸气笑了。
“这会儿上赶着送药,直接摁着我硬怼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今日会疼?”
宣于渊听到这仿佛夹杂着怒气的话没生气,只是摁着玉青时的肩膀低低地笑。
玉青时被他笑得心烦意乱,没忍住用胳膊肘在他的胸口抵了一下,没好气道:“好笑?”
“不好笑。”
“只是开心。”
宣于渊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玉青时耳朵上的耳坠,忍着笑呼出一口气,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心疼你,却也想让你为我疼。”
“只有疼得厉害了,才会记得清楚,轻易不会忘了。”
在玉青时再一次动怒之前,宣于渊很识趣地收回了自己作怪的手,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这样你才能记着答应过我的话,不疼的话,怕你会忘了。”
玉青时要笑不笑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后脑勺往后仰了仰,眼眸半合望着院墙外的星空,淡淡地说:“明日还要赶路呢,早些回去歇着吧。”
宣于渊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没走几步就回了头。
他说:“我会给你留几个用得上的人,等徐家和定北侯府那边有消息了,或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要是遇上麻烦,就把我之前给你的印章拿出来给人看,那东西对外还是有用的。”
玉青时像是困得厉害,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摆摆手说:“知道了,赶紧去歇着吧。”
宣于渊勾唇露出个大大的笑,哼着不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怪异小调出了院子。
等门板合拢,玉青时脸上的倦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沉和说不出的冰寒。
欧阳华跟宣于渊互相不对付,看彼此都很不顺眼。
故而宣于渊在的时候,欧阳华都会识趣地给自己找点儿别的事儿做,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现在宣于渊的面前,也不想跟宣于渊硬碰硬。
今夜也是如此。
宣于渊走后不久,一身白得仿佛是阴间鬼魅出行的欧阳华就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他站在门柱后意味不明地看着莫名沉默的玉青时,口吻极为复杂。
“三皇子还不知道你的事儿。”
宣于渊满心满眼想着到了汴京后的花好月圆,但是他还不知道,玉青时能活多久早已是生死册上写好的定数。
玉青时等不到那一日。
玉青时脱力似的将头靠在了冰冷的门板上,眼皮微微掀起一条缝,扫了欧阳华一眼,轻飘飘地说:“对,他不知道。”
她也没打算让宣于渊知道。
不等欧阳华废话,玉青时就快速收敛好了自己多余的情绪,低垂着眼帘不紧不慢地说:“你说,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我,这是真的么?”
这样的话欧阳华不止说过一次。
可玉青时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
欧阳华愣了愣,像是不太明白玉青时为何会这么问。
不过等不到脑中狐疑消散,他立马就说:“那是自然。”
玉青时弯着唇轻轻地笑了几声,轻若不闻地说:“那就好。”
“正好,我有事儿想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