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最前头的宣于渊往旁边侧了半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舒明见状被冷色充斥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意外。
他与宣于渊相识多年,虽然没过多的交集,却也知道这位是个什么德行。
能让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可见这事儿对他而言,的确是极重要的。
只是……
舒明看着玉青时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迈步走了进去。
秦老太刚扎过针睡下,屋内突然涌进来几个人的动静也没能把她吵醒。
守在屋子里写大字的春草和元宝突然看到这么多人,本能地站起来朝着玉青时走过去。
玉青时一手拉住一个,静静地等着舒明给老太太把脉。
半个时辰后,舒明的视线转到了站在最后头的欧阳华身上,语带戏谑。
“这施针之法,我只见过一个人会用。”
“欧阳华?”
被点名的欧阳华含糊着应了一声,眼神虽是闪烁,可到底是没否认。
舒明从喉咙里呵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收起手,站起来说:“这法子是对的。”
“再过些时日,体内的余毒就可尽数拔除,只是活人不比物件,要想复原如初,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性命是保住了,也算是不易。”
宣于渊特意把人弄来,可不是想听这个的。
他肃着脸看了老太太一眼,皱眉道:“可有别的法子?”
舒明慢悠悠地摇头,不急不缓地说:“欧阳先生医术独步天下,有他在此,这自然是最妥善的法子。”
言下之意就是,没办法。
宣于渊眼中多了一缕暴躁,还没开口就转头看向了玉青时。
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玉青时能接受的。
他看向玉青时的同时,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集聚到了玉青时的脸上,气氛一时沉寂,玉青时本人却恍若不察。
她安抚似的在春草和元宝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淡淡地说:“听闻药泉有效,不知是真是假?”
舒明闻声微顿,少顷颔首而笑。
“你说的若是汴京皇庄中的那处药泉的话,或许有用,毕竟那处药泉号称可解百毒,温养骨脉,至于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那就不好说了。”
虽不可确定效用如何,可有法子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玉青时抿紧唇角客客气气地对着舒明福礼一谢,舒明似笑非笑地侧身避开她的礼,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说:“来之前不知欧阳先生在此,我倒是也没帮得上忙,这一趟有些愧对那枚可救命的信物,我瞧姑娘似有气血双虚之状,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宣于渊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抓玉青时的手,可玉青时却像是早有所觉似的后退半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不等宣于渊反应过来,玉青时就说:“我身无所碍,就不劳烦先生费心了。”
舒明看看宣于渊,又看看玉青时,毫无征兆地就笑了。
“是么?”
“姑娘确定不需要?”
玉青时浅笑摇头。
“不必了。”
舒明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啧啧出声,笑得莫名又唏嘘。
“世人汲汲营营皆为所求得生,姑娘反其道而行之,倒是别致。”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