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那人除了教你毒术外,还对你做过什么吗?!”
宣于渊这会儿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被抢了鸡崽的老母鸡一样,怒得很是真心实意。
张嘴一喷满满当当的都是不善。
玉青时脑中空白一瞬,口吻古怪:“应该比我稍大些吧,就相处不到一月,除了教我些毒术,你觉得还能教我什么?”
宣于渊原本还想着说不定是个糟老头子不值一提,可一听就比玉青时稍大些,心里立马就又开始打鼓。
盯着玉青时的眼睛,脸都一点一点地紫了。
他这副神态着实古怪,以至于玉青时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你怎么了?”
宣于渊张大嘴缓缓呼出一口气,突然伸手把玉青时拽到了怀里紧紧抱住,不等玉青时推自己,张嘴就说:“那男的肯定不怀好意,他说不定就是看上你了,想把你带回家去做媳妇儿,这才……”
“嗷!”
玉青时一脚踩在宣于渊脆弱的脚背上打断他的胡话,没好气地朝着他胸口上扔了一颗青菜,咬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家教我是因为我凑巧救了那人的命,我见到他有这样的手段主动说了想学,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宣于渊抱着那颗青菜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哼哼,磨牙道:“反正那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都小心些,要是遇上什么事儿,最好是跟我说,我去帮你处理。”
玉青时懒得理会他的抽风,低头继续择菜不想说话。
宣于渊翻来转去地把手里的青菜揪没了半边叶子,换了个面继续磋磨的同时,放低了声音说:“还有就是,在中原内地用毒的手段是被人不齿的,大家内族中更是如此,这毒术于你而言是自保的手段,可在心思不正的人眼中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往后能不动手尽量都别出手,以免被人察觉后会遭人诟病。”
叮嘱完了他又像是怕玉青时畏手畏脚的会受委屈,忙不迭补充道:“但是如果有人敢欺你辱你,那倒是也用不着客气。”
“左右不管遇上什么事儿,只管往我的身上推就是了。”
玉青时杀人他帮着递刀,玉青时埋尸他就去挖坑。
反正体力活儿累不着她。
别的都无所谓。
玉青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她说:“往你身上推?”
“什么事儿都可?”
宣于渊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突然站起来绕到玉青时的身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拴了红线的东西往玉青时的脖子上挂。
玉青时本能地想躲,可还没等动,就被宣于渊单手摁着肩膀不能动了。
“别乱动。”
他说着把手中编制得极为精细的红绳展开,轻轻地挂在了玉青时的脖子上,还探头越过玉青时的肩膀,看着胸前的高度稍微调整了长度。
玉青时低头还没看清胸前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就听到身后的人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的东西,等同于皇子印鉴,不管是汴京,还是地方的大小官员没有不认识的,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遇上麻烦,就可以把这东西拿出来示人,但凡是见了这东西的人,不会敢为难你的。”
他的手指灵动,在玉青时的脖颈后打了个漂亮的死结,满意的一拍手,说:“好了。”
胸前多出来的吊坠,是一个指头大小的金质印章。
这印章是仿照皇子的私印做的,有雕刻的一面甚至可沾上印泥当做印章用,落在纸上印出的章印与皇子私印相比,除了大小其余的地方别无二致。
换句话说,这就等同于是皇子的私印。
甚至可借此调度宣于渊手下的所有人手,知晓他所有不曾说出口的机密。
这样重要的东西,说是尤胜性命都不为过。
可宣于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了她。
脖子上多出来的东西分明不重,可在这一刹那,玉青时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不堪忍受这样的分量,脖子都要断了。
她抖着手要去解开,可宣于渊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眼尾带弯地笑着握住她发抖的手,轻轻说:“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也知道你没跟我说太多实话,但是不要紧。”
“哪怕是被你选,我也很开心。”
“我给你这个,不是想束缚你,也不想让你有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明明那么高,可蹲在地上看向玉青时的双眼时,却是一个仰望的角度,仿佛是在看自己此生最为珍视的宝物。
他笑吟吟地望着玉青时泛红的眼眶,笑得满目缠眷。
“我把手中目前最有分量的东西给你,只是想让你懂,我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