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前地板上睡了几日,被地板上的凉气侵袭得多了,宣于渊瞧着倒是冷静了不少。
之前一直晕染不散的阴郁之气也散了许多,看起来不温不火的,一点儿也寻不出着急的样子。
短短几日,他就从一个易燃易炸的炮仗变成了耐心深沉的猎手,绷紧了神眯着眼守在这里,只等着自己心仪的猎物探头。
第四日转眼而过,林清藏在门后观望许久,终于是忍不住了。
宣于渊虽是时常作死让人见之恨不得直接拧掉他的狗头,可他是什么身份?
生来贵胄天家之子,他就算是再喜欢个姑娘,也不能这么被人作践!
林清实在是气不过,轻功一展飞到宣于渊的身边,拽着人的胳膊就把人强行拉出了门外。
不等宣于渊站稳,他就压低了声音火急火燎地说:“祖宗,你就打算这么守着?!”
“我看那个玉姑娘是个心冷手狠的狠绝之人,你这样干巴巴地守着能有什么用?!”
宣于渊听完要笑不笑地扯着嘴角瞥了他一眼,微妙道:“不守着,你有办法?”
他何尝不知这么守着是个笨法子。
可眼下除了这么笨的法子,还能有什么良策?
林清闻言顿时语塞,一张俊脸怒得紫涨青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那你打算守多久?”
“她在里头好吃好喝还有你仔细伺候着,只要是不嫌憋屈,在里头待上一辈子都不是难事儿,你在外头……”
“没事儿,守不了几日了。”
宣于渊摆手打断林清的暴躁,难掩疲色地打了个哈欠,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这天色瞧着不太好,是不是要下雨了?”
缩着脖子当木偶的唐林闻声唔了一声,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最迟落暮后就会有雨。”
宣于渊眯着眼看了一眼天边逐渐席卷而来的阴沉,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轻声说:“这场雨下得大些就好了。”
唐林???
林清…………
“你什么意思?”
宣于渊好笑耸肩,垂眸敛去眼中翻涌的沉色,低低道:“你说的不错,迟迟心冷手狠,若是个男子,定是个精绝烈才的人物,生为女子,也是个难缠的。”
“这么难缠的人,心冷脑清,最后的底牌已经揭了,我在她面前再耍什么花招都是没用的。”
林清顿了顿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眉毛彻底拧成了结。
“所以你无计可施了,索性就用上了苦肉计?”
不等宣于渊答话,他就气急败坏地说:“苦肉计对别人有用,对这个玉姑娘可不见得有用!”
“她能下毒要了那么多人性命而面不改色,她是个会心软的吗?那人心口里装着的就是石头!你怎么还敢盼着她心软?!”
“宣于渊你别是被美色迷了眼,彻底糊涂了!”
被林清斥了几句,宣于渊一点儿没见出怒,反而是露出个颇具深意的笑,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尔等凡愚懂什么?
玉青时是心冷手狠。
可那冷硬的尖刺之下,藏着最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