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摁下焦急转头望玉青时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人数悬殊大,对方还藏在暗处,不好硬碰硬。”
“这样,设法将镇上的百姓全都聚集到一处,把所有可动的人手也都聚到一处去护着,集所有人力在一处,对方一时半会儿拿咱们绝对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先把命保住要紧。”
至于被劫掠多少东西,大可等天色明后再慢慢地找黑虎山的人清算。
不急于一时。
林清的想法跟宣于渊不谋而合,他刚点头,就看到宣于渊拎着长剑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唐林拔腿就想跟,可宣于渊像是脑后长了眼似的,阴沉到让人心底生寒的声音顺风传了过来。
“你跟着他们去设法救护当地百姓,不必跟着。”
话音落,人就没了影儿。
玉青时带着一家老幼在后头的宅子里,他必须得亲自去守着,谁去他都不放心。
宣于渊还没到,玉青时就被外头的声响从乱梦中惊醒。
这宅子藏在民巷之中,前头又是偌大一个啸清镖局。
按理说不会在夜半发出这样惊人的动静。
可听到的呼喊和绝望的尖叫不是假的。
这里肯定是出事儿了。
玉青时心下微沉,穿上衣裳走到院子里站了片刻,突然拔腿走回去,把还半梦半醒的人都叫了起来。
外头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可听动静就能猜到绝对不是好事儿。
她们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老太太年纪大了,被叫醒后还没怎么清醒。
春草一骨碌爬起来,就看到玉青时在飞快地给还在揉眼睛的元宝穿衣裳。
她茫然地叫了一声:“姐姐?”
玉青时顾不得跟她多解释,只是语速飞快地说:“后头院子里有一个地窖,入口我昨日带着你去看过,你现在马上带着奶奶和元宝去地窖里藏好,不管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都绝对不许出声,也不能出来,记住了吗?”
后院中的地窖算是赁下这宅子之后发现的意外之喜。
昨日玉青时发现后,就带着春草把里头随意收拾了一番,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可谁知昨日的一个仓促闪过的念头,竟真的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春草经历过很多混乱之景,从玉青时的话中听出了不可忽略的郑重,心头扑通扑通的快跳了几下。
可她深知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赶紧爬起来把老太太扶住,还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在怀里。
玉青时抱住迷迷糊糊的元宝,径直冲入了后院。
春草带着老太太和元宝忍着心惊爬入地窖,玉青时把地上的被子扔了进去,又转身去把水桶里剩下的半桶水顺着塞了进去。
不等藏在里头的人发出疑惑之声,她就抓起地上堆着的干柴把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春草贴在地窖的最外头,见狭小的入口逐渐被遮住,心里慌得不行,下意识地从缝隙中伸手抓住了玉青时的手腕。
哪怕她在竭尽可能地掩饰,可声调还是在不自知地发着抖,透出无声难言的恐惧。
“姐姐,你要去哪儿?”
“你……”
玉青时安抚似的捏着她的手握了握,顺手从袖口中滑出一个不大的小瓷瓶。
她轻声说:“别怕。”
“带着奶奶和元宝藏好,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人吃一颗,我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来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