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木盆中的凉水顺着院墙洒了一圈之后,院墙四周就起了惊人的变化。
竟是凭空从地上升腾起了一股泛着猩红的淡淡雾气!
那雾气不知是什么,还透着一股令人悚然的异香,宣于渊错鼻吸了一口,多年游走生死边缘的危机感瞬间炸开,头皮发麻心说不好,自己刚刚那一把百解丹怕是白吃了。
在不明的危机之下,他也顾不得隐藏了,想也不想就从墙头上蹦了下来。
正巧玉青时推门而入,看到院子里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影惊得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随手甩了一个东西出去。
她朝着宣于渊扔过去的是个瓷瓶。
瓷瓶落地一声脆响,脆响声起,顺着墙根而起的雾气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了些,甚至还能从中嗅出一丝诡谲的不详的腥气。
宣于渊张嘴一吸还没喊出声,就被入口的浓重腥气震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是短暂吸入几口就可使人乏力吐血,宣于渊脑中嗡嗡作响,体内的真气还不等游动,脖颈上就多了一抹颤起鸡皮疙瘩的冰凉。
是匕首。
玉青时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劈手要砍,可刀锋不等破皮,按理说应当虚弱到无法动弹的人却突然动了!
宣于渊咬破舌尖调动起浑身内力抵抗那种乏力之感,仗着自己胆儿大不要命,拼着被匕首在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一道血痕,死死地攥住了玉青时纤细的手腕。
他强行调动内力,吸入的雾气更多了些,张嘴不等开口就喷水似的往外吐血。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浓到刺鼻。
可攥着玉青时的手腕却始终不曾松开分毫。
他想狠狠捏断玉青时的手,打断她的脚,把这不安分的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可真当握住这人的手时,却怎么都舍不得了。
轻不得重不得,生怕她会疼了。
宣于渊脑中响起林清嘲讽自己的话,无奈心想:还真让林清那糊涂蛋说对了,这不是自己的祖宗是什么?
可这人是他的惊魂一梦,是他放在心尖上的软肉,就算如此,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宣于渊自嘲地扯着嘴角呸了一声,看着掌心的血沫,忍住喉头腥甜,急促喘息下从牙缝中往外挤字:“迟迟姑娘,我想你想得骨头疼。”
“可你怎么一见了我,就想要我的命呢?”
宣于渊浑身发软,五脏六腑也浑似被无数只手拉扯似的疼,一张嘴血沫子就失控地顺着嘴角往外淌。
可他握着的手是热的。
眼前站着的人也是真的。
在万般不可说的煎熬之中,看着玉青时满是错愕的脸,他甚至还心情很是不错地笑出了声。
他说:“玉青时。”
“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