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附近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各色说话的声响也都嘈杂到了一起。
刚刚没了孩子的刘慧慧哭得愈发嘶声力竭,呜呜咽咽的哭声顺着风传入人的耳中,好像真是在为那个不幸不得面世的孩子感到悲恸。
薛强在这样的哭声中难忍愤色,见玉青时仍在否认,激动之下手失控地扬了起来。
玉青时侧身避开他直挥而下的手的同时,腰上多了一双不大的手。
“你敢!”
春草是一路跑着来的,扎成小揪揪的头发散成了一团,双目赤红地吼完薛强,双手抱着玉青时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
等玉青时站稳,立马就伸展开自己不大的身板死死地挡在玉青时的前头。
玉青时怕她混乱中被推搡,正想拉开她时,身后响起了秦老太含怒的吼声。
“薛强你敢动我孙女儿一根头发试试!”
老太太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像个护崽的母鸡似的张开双臂把玉青时护在身后,怒目看着薛强,说:“你敢动我的迟迟一根头发,我今儿就跟你拼命!”
“老太太,我……”
“迟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儿!”
事发突然,秦老太的动作又比别人都慢些,甚至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相信,玉青时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儿。
秦老太极为笃定地打断薛强的话,看了不住传出哭声的屋子里一眼,强行定了定神,放缓了语调说:“发生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可是无缘无故的,迟迟为何害你的骨肉?”
“这事儿实在蹊跷,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你先冷静冷静,等……”
“等什么?”
“我的孩子都没了我还要等什么?”
薛强情绪激动地指着玉青时,咬牙说:“老太太,我敬重您是长辈,可玉青时害了我家一条人命,这事儿绝对就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玉青时安抚似的在春草的脑袋上揉了揉,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站好,面无表情地看向薛强冷声说:“那你待如何?”
她抬手擦了下脸上被指甲划拉出来的血痕,看着指腹沾染到的血迹,眼底戾杀之气骤起。
别说这事儿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下的手,谁又能把她怎样?
就靠着这群打架扯皮只知道抓头发踩脚落地打滚的人,他们能奈她何?
玉青时随意把指腹上的血擦在袖口,淡淡地说:“你说我害死你家一条人命,可有人证物证?”
“可有能呈堂官府指我为罪的线索?”
“要是你能拿得出证据,那咱们就上官府去分说一二,有罪者认罪伏法,该偿命的偿命,自有定论,可你要是拿不出来,你凭什么认定是我?”
玉青时先前猝不及防被接连而生的变故打乱了心绪,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如今开了口,所说之言字字都难以让人反驳。
薛强气得面色青紫,死死地瞪着她说不出话。
在屋子里好不容易把哭得死去活来的刘慧慧安抚好的薛大娘闻声跑出来,指着几个人就说:“谁说我们没有证据?”
“你推慧慧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亲眼见着了的!慧慧也亲口说了,就是你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