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哎呀,快坐下吃饭,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元宝不甘于动嘴,直接动手把她拉着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她刚落座,眼前就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羹。
玉青时往碗里放了个勺子,说:“小孩子一人一碗。”
元宝是个吃什么都香的,大咧咧地对谁都好,只得了半碗蛋羹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往老太太和玉青时的碗里各自分了一勺子,咬着勺子扭头看到春草不动,奇怪眨眼:“你怎么不吃啊?”
“鸡蛋羹可好吃了,你快吃哇。”
春草看着眼前的碗踌躇咬唇:“可是我怎么能……”
“能什么?”
元宝宝贝得不行地用舌头把勺子边缘的蛋花都划进嘴里,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说:“你叫春草?”
“我是秦元宝,你……”
玉青时拿起筷子在碗边敲了下,盯着大有要长篇大论的元宝说:“元宝。”
“食不言,吃饭的时候不许多话。”
元宝讨好的咧嘴笑了下把脑袋埋进碗里,再也没顾得上张嘴废话。
玉青时把一块冒着热乎气的韭菜饼放在春草的碗里,皱了皱眉说:“韭菜是发物,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少吃些。”
“我在锅里给你煮了两个鸡蛋,一会儿你吃那个。”
从唯一一碗的鸡蛋羹里分得半碗,又得了额外的鸡蛋。
这样的场景,饶是春草素来胆大敢想,却也是不曾敢痴心妄想过的东西。
她有小动物的直觉,更多的是求生的本能。
生怕自己再多说或许会惹人不喜,用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逼着自己拿起了碗里的勺子。
老太太端着碗在一旁看着,既心酸又心疼。
比元宝大不了几岁的姑娘,竟被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吃过饭,元宝被使唤着收拾碗筷。
他倒腾着小短腿来回地跑,春草正想说去帮忙,手里就多了个小碗。
小碗里装着两个刚出过的白水蛋。
玉青时眼睛还盯着上蹿下跳的元宝,嘴里说:“你吃这个。”
春草端着碗的拇指紧紧扣着碗的内沿,低头看着碗里圆滚滚的鸡蛋,哑声说:“姐姐,我只要是有口吃的就行。”
“鸡蛋还是留给元宝吃吧。”
“他能吃多少?”
玉青时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说:“家里不缺这口吃的,不用你咬紧了牙缝省。”
“赶紧吃。”
玉青时说完就走,没给春草过多开口的机会。
她端着鸡蛋在院子里久久不动。
老太太在元宝的帮忙下把碗筷收拾好,见状走过来拍了拍她瘦得骨头都高高突起的肩膀,说:“瘦成这个样子,不多吃些怎么行?”
“迟迟看着就是面冷,其实心热着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春草艰难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老太太的温声细语中猝然崩塌,没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声音,眼泪成串地往下砸。
她抬手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角,扬起个笑说:“谢谢奶奶。”
老太太怕她不自在,笑笑就背着手进了屋。
元宝在院子里折腾自己的大风筝,时不时就对春草投来好奇的目光,盯着她上下打量。
回来的路上他就听玉青时说了,这个人以后就会留在自己家里。
可是春草看着过分瘦弱,也像于渊哥哥似的有趣。
这人能跟自己玩儿到一起去吗?
春草注意到他的眼神,深吸气把眼泪压下去,握着鸡蛋看向元宝,说:“两个我吃不完,分你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