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两例,轰动了朝歌上下等,许多人俱来算命看课,五钱一课。
半年以后,命馆远近闻名。
许多人不惜远道而来只求一课。
申公豹也不着急,只因如今时机未至,还需静候。
又半年过去。
那轩辕坟修行的玉石琵琶精往朝歌城里看妲己,待了数日,吃了百十条人命,出宫时欲回巢穴,驾着妖光,从南门过,只听得哄哄人语,扰嚷之声。
不知为何,本对这人间之事不大在意的她今日竟莫名被吸引……
拨开妖光看时,却是申公豹算命。
这妖精虽有些道行,却只是地仙一流,哪里看得出太乙之境的申公豹境界,只当做是凡人,心道:“今儿出来却遇上热闹了,待我与他推算,看他如何?”
乃降下云端一化,变作一个妇人,身穿重孝,扭捏腰肢而言:“列位君子让一让,妾身算一命。”
大商人老实,见她身穿重孝,当时两边闪开,申公豹正看命,见一妇人来的蹊跷,子牙定睛看看,认得是个妖精。
暗思:“好个琵琶也来试我眼色,今日合该用你的性命成就我的官路!”
便向众人说道:“列位看命君子,男女授受不亲,先让这小娘子算下去,然後依次算来。”
众人听了,也不恼,知道:“也罢,我们让他先算。”
那妖精过了里面坐下,申公豹道:“借小娘子右手一看。”
妖精娇娇道:“先生算命,难道也会风鉴?”
申公豹笑着说:“先看相,后算命。”
妖精暗笑,把右手递与子牙看。
不料这手才伸过来,申公豹便一把将她寸关尺脉住,把妖光钉住了。
——其实本不必如此,已他太乙金仙之境的道行,真心除妖大可以直接镇杀,这妖精断无还手的能力,但他原是为求扬名,此间时候正好,自然是人间显圣,闹得越大越好。
那玉石琵琶精被钉住妖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使踢到铁板了,心里慌忙,便说道:“你这相识士,我乃女流,如何拿住我手?快放手,傍人看着,这是何说?”
如今这年代,可不是几千年之后,男女大防可不玩笑。
傍人多不知奥妙,齐声大呼:“先生!你好好算命,怎干这样事?纵然贪爱此女姿色,此乃大王日月脚下,怎这等无礼。”
申公豹道:“列位!此女非人,乃是妖精。”
众人肉眼凡胎,哪里认得妖精,听他此说,皆是愤然:“好胡说!明明一个女子,怎说是妖精?”
此时外面围看的人已挤拥不开。
申公豹看了,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甚为满意:好好好,贫道正是要这般效果!不过尚有些不足,待我激这些人一激,等引得朝中大人物来此,我既在此,当降妖怪,显我姓名,也不枉我在这南门口一载之功。
一念至此,申公豹用手抓起案上一紫石砚台,照妖精顶上响一声,打得脑浆喷出,血染衣襟。
——要说这紫石砚台也不是凡物,乃是申公豹在昆仑山上时取山上的紫石所制。
圣人居所,便是尘埃也绝非一般。
这砚台制成,虽未祭炼未入灵宝之列,却也是非凡之物,对于那等食人修行的妖精皆被克制。
这也是为何申公豹只是将之掷出,便将玉石琵琶精打成这样的原因。
此刻,两边人看见这般情景,皆大叫:“不能叫他走了!”众人皆喊:“算命的打死人!”重重叠叠围住了命馆。
不一时。
有亚相比干,乘马来到。
问左右为何众人喧嚷。
众人齐说:“丞相驾临,拿这相士去见丞相爷。”
比干勒住马问:“什么事?”
当时内中便有个抱不平的人跪下道:
“启老爷!此间有一人算命,适间有一女子前来算命,他见女子姿色,便欲欺骗。”
“女子贞洁不从,他便陡起凶心,提起石砚,照顶上一下打死,可怜血溅满身,死于非命。”
比干听众口一词,大怒。
自思人王脚下,居然有人敢行此事,这分明是没把大王放在眼里!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忙唤左右拿来!
这时,申公豹不慌不忙,一只手拖住妖精,拖到马前,向比干打了个稽首。
比干眉头紧皱,说道:“看你仙风道骨,如何不知国法,白日欺女干女子?”
“良妇不从,为何执砚打死?”
“人命关天,岂容恶党,我定要勘问明白,以正大法。”
申公豹淡淡道:“丞相莫急,且听贫道到来,贫道本身昆仑山练气士,入人间原是为匡扶正道而来。”
又指那妖精说:“敢叫丞相知道,此女非人,乃是妖精。”
“近日只见妖气贯于宫中,灾星历遍天下,贫道既在辇毂之下,感朝廷水土之恩,除妖灭怪,荡魔驱邪,以尽子民之意。”
妖怪?
比干眉头依旧紧皱。
但如今天下妖孽丛生,这他也是知道的。
又因涉及妖事,不敢擅专,便吩咐众民道:“此处不可辨明,待吾启奏大王。”
说罢,即往宫中赶去。
众民围住申公豹。
但申公豹掐指一算,旋即即在众人的包裹下,拖着妖精往午门来。
……
而此时。
混沌,娲皇宫。
女娲娘娘陡然睁开双眸,秀眉紧皱。
“咦?怎生那琵琶精命数又生变化?”
“分明上回还显示是死劫已脱之相,怎的……怪!怪!怪!”
女娲娘娘也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己身为圣人,照理来说是应该能看穿除变数以外一切非圣存在命数的。
可眼下……
那琵琶精命数上一回发生变化还可以说是因为姜尚。
这一会却又怎么说?
莫非也是那姜尚导致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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