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血色刀光的急掠之下,不断施展遁法急退想要闪开避过。
可是余则晨张口一吐,吐出一只葫芦:仙葫,剑气葫芦。
这便是他的本命法宝了,其中有微型剑气组成大阵,剑气无尽提升,若是以身血祭自爆了此宝,他甚至有把握带着段天涯一起去死,当然,能不死最好还是不要死的好。
此时此刻这仙葫虚空一闪,出现在段天涯头顶上方,自葫芦口中,吐出无穷无量无尽剑气,形成剑气漩涡,封死这老魔的退避之路。
同时,竹玉心的竹影剑,云梦瑶的斩魔飞剑,张异灵最后一座山型法器,全部都攻了过去。
这些攻击当中,除了余则晨的剑气葫芦以外,其它的攻击段天涯正常情况下都不放在眼中,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这些攻击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它们的攻击力,而在于只要迟滞段天涯一瞬,就可以逼得他不得不和自己全力出手的魔刀刀光正面硬拼。
段天涯不想如此,所以全力遁走,血影神功血海魔动阶段,全力出手只有三击之力,三击过后,必须要有足够的血魂血祭魔功,若是没有血祭,必然反噬。
转万斛之舟者,由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
能使得巨大的舟船转动方向的东西,不过是八尺大小的木头,发射有千钧之力的强大弩箭的东西,由一寸大小的扳机所控制。
驱动血海魔功如此恐怖的法力爆发,必然要有一个支点,而这个支点,就是魔功修炼者自身的法力以及这三刀血祭的限制。
说穿了,一切魔功左道在某方面取得过人长处的同时,往往在另外方面隐藏缺陷与隐患,只是魔道中人往往会以许多花招进行配合掩饰,使世人只能见其长,而无法知其短。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厉啸,段天涯在多方干扰之下终于还是回避不得。
一抹血色,无端浮现,尽染天地元气之长江大河,使之俨然化成血河模样。
残阳如血,也不如那血色纯正,那犹如无数怨魂厉魄所汇成的血河,环绕在段天涯的周身,每一次涌动,每一次潮升,都给人以一种无数怨魂哭泣的伤悲之感。
第三道魔刀刀光,在段天涯的身上绽放而出,更强,更勐,更狠,甚至还要覆压超过他第二击魔刀之力。
在刀光现出的那一刻,就给人以一种无尽绝望之感。
在恐怖魔功的推动之下,第三击魔刀斩杀而出,刀光带动千百红云席卷怨魂厉魄,发出撕声裂肺的刺耳尖啸,以遮天蔽日之势,吞没攻至自己面前的魔刀刀光,吞没剑气葫芦的无尽剑气,吞没竹玉心的竹影剑,云梦瑶的斩魔飞剑,张异灵最后的一座山型法器。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彻底绝望了:
这个家伙的法力是无限的,那样恐怖的,撕天裂地,一击就可以失败四大金丹,一击就可以斩杀四大金丹的魔刀,他可以不受限制的无限斩出?
在场众人当中,其中一个没有这么绝望的人是余则晨,他出身三山岛余家,师承坤元山一脉,经师长的教导,是知道一些血影神功的内情,知晓尚未大成的血海魔功,强则强矣,法力霸道也是霸道,但是,绝对存在着很大的缺限。
另一个则是已然通过九息服气真诀恢复回八成法力的张烈,反弹回段天涯全力出手的魔刀一击,是张烈的极限,并不是昊天镜的极限。
因此昊天镜虽然被打回体内,但是依然是开启状态的,昊天法目叠加本命法宝昊天镜,简直就是切萝卜炖羊肉,两者配的没法再配了,张烈额头之上法目开启,始终盯视着段天涯,将其一身法力运转,尽窥入张烈心中:
“他,只有这一击之力了。”
隔垣洞见昊天法目,修炼此法有成后,观世界,观自己,因此对于力量的掌控,精确到了极限,天地如棋,尽在心中,每一次出手,绝不多用一丝力量,即便如此,也绝没有该死之人在其剑下有一丝生机!
段天涯全力爆发自己的天魔血河刀刀气,斩爆了自己第二道刀气,吞没了四面八方一切攻向自己的攻击。
但是那黄袍道人张烈,手持一柄仿佛天边白云的飞剑,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侧。
再下一刻时,裁云飞剑脱出其手中,在剑诀指向下,来到段天涯的近侧,轻、动、虚、灵,宛如天风吹拂,白云团动。
但是在飞剑绕身,斩人之时,张烈的气意精神提升至顶峰,一声低吼,遥遥发出全身神识法力,瞬间爆发,那柄飞剑如龙噬天下,骤然间就变得凶勐无比,以强破强,以力破关。
浩浩荡荡的如云剑气,随着张烈的剑诀催动,虚空当中仿佛出现一条白云苍龙,傲啸嘶吼,其势所及,斩灭一切。
当真是剑如其名,撕天裁云。
“啊啊!”
内有心魔戾气横生,外有剑气及身裂命,如此内外交攻,不死何待?
然而段天涯硬是了得,心志坚定,功底深厚,其周身硬是迫散开一轮血色光晕,于不可能间挣出一线生机,再下一刻,身化血虹飞身而退,在离去的那一瞬间,恶狠狠地注视张烈一眼。
若是他血海魔功修炼得再深一些,血祭了第二个元婴,今日他就死在这里了,幸好他的天魔血河刀中就只有古道人一个元婴尚且还未完全炼化干净,反噬之力降低许多。
张烈任由其飞退而走,地道元婴顶尖的魔功传承,如此人物,又岂会是那么好杀的?
自身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腰斩重创了其肉身。
其它的,则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直到段天涯已经化为血虹破空,逃出陵羽山法阵范围了,在场众人都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虽然这其实是短短的一瞬之间,但是对于在场许多人来说,却仿佛是度过了数年时间那么的漫长。
当世顶级魔功留给他们的阴影,太过恐怖,太过可怕了,以至于直到此时此刻,还惶惶然如在梦中。
“我刚刚那一剑解了他的肉身,应该解除此难了吧?就算他要转修法身元婴,也是需要时间的。”
铮得一声,震去裁云飞剑上的污秽血气,张烈收剑,心中这样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