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
我几乎不敢去回应,更不敢去开门面对他。没错,那就是二胖的声音,我没想到他斩了我爷爷和李道长之后,竟会亲自登门。
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王神婆示意我过去,朱大年也点头,我便过去开门,看到二胖还是披着那件黑袍子,就站在门口。
我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我甚至想问,他为什么要答应阴间,去斩问我爷爷,至少,要有个原因。可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这些问罪的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办法问出来,我说道:“你进去说话吧!”
“不用了,林一!我过来,只是给你带一样东西。”他道,声音还是那般冰冷。我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陌生到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曾经跟我穿一条裤子的二胖。
他说完,便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我。
我一看,竟是我爷爷的山神令。
我拿过山神令,想要问,然而,二胖却不准备再说话,回头便准备离开了。“二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婶子她到底出了啥事?”
他停下,并未回头,背对我说道:“林一,我跟你说过,我叫林武,我母亲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再问。”
他说完,便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山神令,又立刻问道:“好,林武,既然是这样,那你为啥还要来找我送山神令?”
这次,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轻蔑一笑,说道:“林一,送山神令这事,你不必多想。你爷爷他命贵七两一钱,并非谁都可斩的,但是,除非他答应让我斩杀。所以,他向我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将此山神令交给你!”
“好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林一,无论是李道长,还是你爷爷,都已经被斩,你还是早些回去准备,为他们办了葬礼,好让他们早日安息。”
二胖说完,盯着我,嘴角露出阴翳的笑。
他的话,让我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我蹲坐在门槛上,背靠着大门,紧紧地握着我爷爷的山神令。
王神婆自然也在院里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和牛大黄一起来过来,牛大黄说:“这二胖,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小阴间的忘川河。”我道。
“忘川……原来是这样。”牛大黄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日,我都无比的消沉,一切都笼罩在,爷爷离开的阴影之中。还有李道长,我原本还想着,他的道术那么厉害,或许来日还可以教我几招,可不曾想,如今竟已经再无相见之日。
细算起来,害我爷爷和李道长的,并非二胖,而是我自己。我的无意之举,将山神令丢下悬崖,竟成了我爷爷和李道长的杀身之劫。
第三日,我和牛大黄,还有王神婆回了老界岭村,为我爷爷建了个衣冠冢。青衣观主伤势稍稍恢复,也离开了东洼村,回了白清观。
原本青衣观主行事雷厉风行,却不失仙风道骨,此一事之后,她离开的时候,她脸上那种神色,让我感觉担忧,除了仇恨,别无其他。
王神婆叮嘱了许多,青衣观主只是点头应允,是否听在心里,却不得而知。
爷爷的离开,阴间的幕后主谋,乃是元凶。无论如何,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现在我做不到,但有一天,我一定会踏平阴间,找到那个元凶,为我爷爷报仇!
之后,在王神婆家住了几日,我决定跟牛大黄回山里。
这几天,牛大黄与我讲了许多有关鬼道的事情。我不时的问他,如何才能够像李道长和青衣观主那般厉害?牛大黄说,他们都有自己的法门,若是找不到自己的法门,无论如何努力,也是白费力气。而后,他又告诉我,他和我爷爷所修的,是鬼道炼精化炁的法门,而王神婆修的,则是全真道炼精化炁的法门,虽然都是炼精化炁,但是又有着千差万别。我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实在是有些难以入门。王神婆告诉我,领悟这些东西,一定要心思平静,否则,难有所成。
其实,我心里想着爷爷的事情,哪里能够平静下来?
我担心,在古祭台之时,青衣观主杀了司殿的儿子秦厉,那司殿会报复,本想着让王神婆一起进山,可是,她却不肯。她说,她修的本来就是入世的法门,不喜欢山里的清净,更何况,十里八村还有很多百姓,也需要她的帮忙。
她说,让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她自己一个人生存多年,常常帮村民处理阴阳之事,也得罪过不少阴司的人,但她都有自保的办法。
离开东洼村进山,回了山神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