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耗子精的獠牙,如同刀锋一般,在月色下,寒光乍现。
然而,爷爷不急不缓,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出去。这一巴掌,稳稳地抽在了白须耗子精的那张老脸之上。那一瞬间,白须耗子精的老脸被抽得变了形,紧接着,它整个倒飞出去,喷出了一口鲜血,砸在不远处的地上。
白须耗子精摔在地上,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那巨大的灰袍子便瘪了下去。
灰袍子里边滚出来一只,如同大狸猫一般大小的耗子。那老鼠浑身的毛色发白发黄,或许因为太老了,那长尾和耳朵都已经干了半截儿。
而爷爷的那一巴掌,力道强悍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范畴。因为,此时摔在地上的那只大耗子,脑袋都已经碎了,一片血肉模糊。
当初,我见到货郎担一巴掌抽死一只普通的耗子精,就已经震惊无比,认为货郎担的本事太高了。而现在看我爷爷的本事,恐怕在那货郎担之上,把老耗子精一巴掌抽得血肉模糊,就算那货郎担也做不到吧?
若不是我爷爷一直昏迷不醒,想必我爷爷也不会怕那货郎担。因为,我小时候见过,爷爷的一声吆喝,货郎担不得不从我家离开。
白须耗子精被爷爷的一巴掌干掉,剩余的那些耗子精,已然失去了主心骨。它们有的想要逃窜,有的索性就吓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爷爷去了我大伯家屋里一趟,他好像从屋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将那东西给丢在地上,说道:“吃吧,莫脏了我的手。”
爷爷撒在地上的,是一把玉米籽。
不过,那玉米籽发红,肯定是沾染了一些药物。农村的耗子药,往往就是这种,爷爷这么做,就是判了它们死刑。
这些害物,本就该死。
在我爷爷的威慑下,它们不敢不吃,等它们吃完之后,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很快,它们开始一个个口吐白沫子,抽搐着,就没了动静。
灰色的大袍子逐渐瘪下去,这些耗子精已经被爷爷的一把玉米粒给消灭掉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耗子精都是以老头的模样示人,而耗子精也还没有修炼到能够幻化其它面貌的本事,所以,那个害死我大伯的耗子精,应该还没有现身。
能够迷惑到我大伯,那个耗子精,自然不是这些老头的模样。
耗子精被消灭了,爷爷这才过来,看着我的一身伤痕,蹲下来问道:“林一,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我摇头,说没事,心里些许安慰。
然后,跟我爷爷讲,那吸我大伯精气,害死我大伯的耗子精的事情。爷爷听完,只是微微点头,他说:“这事我知道了。”
爷爷只说知道了,却没有下文。
“爷爷,我感觉它就在我大伯家里!”我这么说道,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感觉。除此之外,我大伯家还经常有人过来给那两个灵位上香,这也让我感觉到奇怪,若是爷爷着手调查,或许能够弄清。
“孩子,先想办法救了村民们,这事,咱们随后再论。”爷爷说完,过来将王神婆扶了起来。王神婆一直都在昏阙的状态下,爷爷让我帮忙,他把王神婆背了起来,我拿着王神婆的斋蘸桃木法剑,领着一群孩子,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牛大黄看我们回去,他激动不已。
问我爷爷,事情是不是都已经搞定,爷爷说,差不多了。牛大黄最近也是日夜连轴转,根本没怎么休息,听到爷爷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撑不住,一阵子眩晕,差点儿倒下去。我赶紧过去扶着他,让他先去休息。
爷爷将王神婆背到屋子里,放在床上。他把屋门关了起来,在里边待了有十几分钟,才出来。
我担心王神婆的伤势,就问我爷爷,我爷爷说,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爷爷的话,让我放心。
随后,爷爷从屋子里搬出来一个桌子,立了一个法坛。左右各一个烛台,中间一碗米,上好香烛,他将白须老鼠精给的那一打黄表纸,给拿了出来。这些黄表纸,其实就是村民们当时签下的契约。
想要救村民们,靠的就是这些东西。
爷爷问我,村子里有没有那些喝过功德汤的村民,我一想,村民们全都在老坟坡。不过,又一想,刚才给我和王神婆领路的二胖,就在村里,就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从那一打黄表纸当中找到二胖的那张,以手指蘸了一些朱砂墨,在黄表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