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宋江暴怒,实在昨夜太过憋屈,那娘们一句句话,犹如刀斧加身。
那一句句难听话,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倒好,他前脚刚走,那张文远居然便去跟阎婆惜勾搭!
简直不将他林冲放在眼中!
分明是故意的挑衅与示威。
宋江也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何曾遭过此等憋屈,听到唐牛二劝他,宋江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那我在这里等押司消息。”唐牛儿哪里敢说个不字。
宋江说完,起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却是停住脚步,反问道:“你方才说,睡觉听到屋外有人议论事,可有见到那嚼舌根的人?”
唐牛儿疑惑地摇摇头,道:“没有,我一出门,便不见踪影。”
宋江不置可否,径直往前走,心中却泛起嘀咕。
总觉得这事来得太过巧合,唐牛儿来得巧,他门外有人议论,这时间也是巧合得很。
宋江盘算一阵,却是否定心中念头,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毕竟,谁会特意安排这种事?
明显没有好处啊?
宋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盘算不休:“真的要是狗男女厮混,大不了把他们打一顿,早点和离便是,最担心还是我那招文袋!那东西断然不能透露半分,若是透露,便是要出大事。”
.......
时间往前拉,自那林冲怒气而走,阎婆惜便双目放光,径直起身。
她盯着那招文袋许久,顺手翻查,一边翻,一边嘴上念叨:“那黑脸鬼,翻来覆去一晚上,却是让老娘都睡不好,便是个贱骨头,现在想着跟我睡?
那也是想得美,老娘以后便是要跟张三睡,跟他待一辈子!也不便宜你这黑脸贼!最好永远别来,眼不见为净。”
“咦?”这娘们还记着张三说的事,却是翻着袋子,只觉得袋子里面有些重,好似有不少东西,便是往桌子上一抖,全部倒了出来。
登时露出一个金条,还有一个书信。
这婆娘眼前一亮,灯火照耀下,一把拿起金子,激动地道:“真是便宜我,居然还带着金条,这东西便让我拿下,回头买好吃的,到时候我与那张三一起吃,这些日子,那家伙操劳得很,瞅着一日比一日瘦削,到时买点补品给他好好补补。”
这阎婆惜一边说,便又拿起书信,不看还好,看到后面,阎婆惜面露狂喜之色,脸上酡红一片,好似发现天大秘密一样。
“真是老天有眼啊,我正想着要与张三过一辈子,却是老天便把把柄递给我!看来我与张三做夫妻,那是没有问题了。”阎婆惜一边盯着书信,一边看着晁盖说的事物,她兴奋无比,“宋江啊宋江,活该你有这等命运,便是平常坏事做绝,今日却是棋差一招,居然敢跟梁山贼人勾连。居然还送你三百两金子,还真是好大的胃口!待我今日去禀告知县大人,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禀告,你这脑袋都要搬家。”
她越想越是开心,只觉得张三猜得极准,心脏怦砰怦乱跳,只想着尽快拿这消息跟张三分享。
“咚咚咚!”
楼下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那节拍很有规律。
“那个短命鬼,来得还真是时候。”阎婆惜晓得那声音,乃是暗号。
没有半分犹豫,阎婆惜蹬蹬下楼,将门房一开,果然是张三站在门外,阎婆惜二话没说,一把将他拉进屋子,便是朝二楼赶去。
那阎婆惜的老娘听到声音,还以为宋江回来,却是道:“你们两个多睡一会,老身再睡一会,起来给你们做点吃食。”
“只管睡你的便是。”阎婆惜却是冷冷说道,毫不犹豫拉着张文远上楼。
刚到二楼,阎婆惜抱着张文远便是一阵搂搂抱抱,半晌才松开,献宝似的道:“我的心肝,你还真是个神仙,料事如神一样。”
张文远环视一圈,道:“怎么?那宋押司昨晚来了?莫不是你们两个人睡了?”
阎婆惜一巴掌拍在张文远脸上,骂道:“你这个死鬼,老娘天天想你,想的心肝都在疼,处处都想着为你的好处。你倒好,一见面便是数落我。”
张文远一把抱住阎婆惜,哄道:“我的宝贝,老子自从吃了你,便是不想你跟那黑三郎呆在一日啊!我这是太在乎你,才是这样急迫。”
阎婆惜就喜欢听这样的话,登时心一软,道:“昨夜那黑三郎来,我却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压根没有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头。”
张文远一听这话,心情大好,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膨胀。
男人嘛,都喜欢女人对自己忠诚,百依百顺,最好是言听计从,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自个身上。
这张文远更是如此,当即拉着这娘们的手,道:“就知道我的宝贝最是心疼我。”
阎婆惜轻笑一声,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却是这个点?莫不是晓得那黑三走了?”
张文远道:“我听到屋外有人说,宋江气呼呼从你家走了,我被他们吵醒,放下不下你,便起身来找你。”
“还是你最疼我,不枉费我日日贴你。张三啊,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瞧瞧这是什么?”阎婆惜献宝似的指着桌子,“你让我办的事,还真的有大收获。”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对算命先生佩服至极。
还真的是算的极准,若是这样的话,这黑三郎还真是有血光之灾。
哼哼!
何止是血光之灾,简直就是要杀头的大罪。
张文远一听这话,又看向桌子,见到那一条金子,眼中蓦地闪过贪婪之色。
“这金子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黑三的,你且把拿着,回头买好吃的。”阎婆惜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信件,道:“这封信才是关键,你看看。”
张文远一脸疑惑,下意识接过信笺,慢慢翻看,不看还好,看到后面他眼睛都喷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