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所有的事情,所以便听了郑愈的话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无事,”郑愈看出兰妱的忧虑,有些宽慰的看她,道,“不必担心。”
他捏了捏她的手,握紧,道,“一切都有我,回去再说吧。”
……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明元宫。
郑愈看兰妱有些沉郁的样子,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道:“阿妱,你父亲和大哥的案子已经结案,此时应该都已经归家,他们在狱中也没有什么受什么刑罚,你不必担心。
但是因为此事事涉兰贵妃和淮王,父皇不会希望事情闹大,明日公布的审查结果也不会牵涉到任何你二叔一家,而只会说是有人要诬陷你父亲才设此计。
不过这样也好,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有人敢妄想进东宫了。”
兰二叔的女儿还在淮王府为妾,又有构陷害过兰妱的前科,此事若是传出去为兰二叔所为,必定会有人猜测淮王是不是也有淮王的手笔。
所以,不能牵涉到兰贵妃和淮王,只能将兰二叔一家抹去。
不过,他会让流言传出去,是有人肖想太子妃之位,这才设计暗害兰家,如此,短期之内,那一边倒是可以消停一些了。
兰妱抬头看他,就听到他又道,“至于你二叔一家,我明日会派人直接料理了他们。”
直接料理……兰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怔了片刻,道:“大人,明日我想回家看看,可以吗?”
郑愈皱眉,仔细看了看她,道:“阿妱,他们屡次害你,已经超过我能容忍的范围,饶过他们此次,还会有下次。”
若是在军中,他们死千百次都够了。
兰妱一愣,随即摇头笑道:“大人您误会了,我并非是心软要放过他们,在我心里,他们早不是我的亲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不是我命大,早不知道被他们害死过多少次了。
只不过,总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也要让我父亲和母亲他们看得明明白白,我只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不过说完这些,她脸上的笑也已经消失,顿了顿,又低声道,“大人,陛下既然不希望此事牵扯到兰贵妃和淮王,想来处理兰贵妃也只会是私下处理,心中也定会对妾身更加不满,妾身在想,妾身是不是应该出宫,暂避一段时间,就说是因为御史家小公子中毒一事让大人对妾身不满,打发妾身去哪个庄子上思过。”
郑愈的眼中一道暗芒划过,就在兰妱以为他可能会拒绝,自己要如何劝他之时,就听到他在她头顶道:“好。
不过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其实,他本来就打算送她出宫一段时间了,这次的事情宫里宫外倒是都给了一个好的由头。
兰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舍,她还真怕他坚持不肯送她走,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怕是他再不送自己走,不是他和皇帝会闹出更大的矛盾,就是皇帝怕是要暗中赐死自己了,死不死的,他和皇帝的心结都会越深。
可是留他一人在宫中……自己还真是没用,不能帮他更多了。
她摇了摇头,道:“大人,我并没有什么委屈,而且我相信大人,就算是我出宫,也定能替我安排好的,在宫外,我只会更自在些。
但是……大人,我,我很想带麒哥儿陪我一起出宫,这样可以吗?”
她实在不舍得留麒哥儿在宫中。
但这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像是自己要带着麒哥儿远走高飞,抛弃他,独留他在宫中受苦受罪似的。
“嗯,他自然是要跟着你的,平日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照看他。”
郑愈道,“不过,你记得崔家呢?
就是以前兰贵妃口中的那位崔二姑娘,她入京了。
你在庄子上,京中的事情秋双也会一直都禀报于你听,若是你听到什么,不要相信外面那些传言。”
“我自然不会信。”
兰妱抬头看他,见他眸色沉沉,并看不出什么内容,心头一酸,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种她要抛弃他的感觉越来越浓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道,“大人,您万事小心,妾身是很想一直陪着您的,可是却怕自己留在宫中只会拖累您……还,怕死。”
如果是以前她是不怕死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愿轻易去死,她不舍得麒哥儿,和他。
“嗯,我知道,”郑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记得吗,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