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着暴君的脾气,今晚一定还是会去毓秀宫,也必然会胡天海地的乱来。
但破天荒的,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踏足后宫半步。
按理说,后宫还有十六位妃嫔,一个沈宜姝根本不够塞牙缝,他可以拿其他妃嫔消磨漫漫长夜。
然而,可恨的是,他已试过了,却是对其他嫔妃半点提不起兴趣,根本石更不了!
这就让人甚是郁结。
为何会这般?
!
这仿佛是个不解之谜,让霍昱心情沉闷。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询问莫先生了。
对暴君而已,一个男子非另一个女子不可,并非一桩体面的事。
他终有一日会充盈后宫,坐拥佳丽无数,到时候区区一个沈宜姝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定是那该死的新鲜感还没过去……
如此一想,暴君的心里又平衡了。
龙榻前摆着冰鉴,他敞开了中衣,平躺在了凉席上,许久之后又侧过身来,眸光炯亮,毫无睡意。
他在幻想。
幻想着等到日后他可以接纳其他嫔妃时,沈宜姝终于开始后悔,并且在他面前泪眼汪汪的求宠。
届时,他会可怜她,偶尔睡她几回。
一开始的幻想还算愉快。
可幻想到了后面,霍昱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要那么多女子爱慕自己作甚?
即便日后睡了数百妃嫔,那又能如何呢?
并没有多少愉悦……
长夜如水,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暴君他失眠了。
子夜过后,暴君突然又来了灵感,想要体验一回那个人的感觉,他起榻穿衣,特意挑一件雪色长袍,墨发插了一根玉簪子,身上少了戾气,出发之前,他还对着铜镜温柔一笑。
确定了毫无破绽,这才迈向毓秀宫。
沈宜姝是被热醒的。
那熟悉的紫檀香让她猛然睁开眼,入眼是男子温润如玉的眼。
他的脸近在咫尺,在对她笑。
沈宜姝一阵狂喜,直接抱住了男人,又觉得不够,在他的眉心重重啄了一口。
“你回来了!我是在做梦么?
如果是个梦,但愿一直醒不来。”
暴君:“……”
眉心湿润,心头又酸又甜。
暴君只觉得……今晚好像圆满了……
他又低头,两人耳/鬓/厮/磨/了半晌,但并没有继续做什么,怀中人睡了过去,他凝视着她娇憨的脸,微微张开的粉唇,小巧挺立的鼻子,静态的模样竟也如此动人。
暴君脑子里冒出“千金不换”四个字。
此刻的一切,无论用什么来换,他都不愿意。
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暴君一条臂膀搂着怀中人,一手捂着自己噗通狂跳的胸口。
糟了……
他真的是魔障了!
翌日有早朝。
暴君卯时一到就睁开了眼,他小心翼翼放开怀中人,轻手轻脚下榻,直到走出了内殿才开始恢复正常,脸色也逐渐沉了。
他怅然若失,又愤恨愠怒,多种情绪交织,让他既想继续伪装成那个人,可又恨不能让那人彻底消失!
好一个可恶的沈宜姝,对那人如此温顺,爱意绵绵,可对他却只有敷衍默然。
方才还恨不能把沈宜姝捧在手心的暴君,一走出毓秀宫,又成了一条喷火龙。
朝堂之上,但凡有过错的大臣,都没有幸免,皆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只想当场致仕保命。
相爷差点被摘了乌纱帽。
倒是沈二爷淡定如初,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皇上严政,也是一桩好事啊!
他以为,皇上只有在朝堂上才会残暴,毕竟他已经见过皇上私底下温润如玉的样子了。
下了朝,霍昱换下龙袍,皇上了轻/薄/的雪色夏裳,玉冠改成了玉簪子,整个人轻松舒坦了不少。
眼下正当荷花绽放之时,前一阵子,荷花塘的鳄鱼基本都被捕猎干净了,如今的荷花塘附近是纳凉的好地方。
霍昱命人把沈宜姝领到了水榭。
起初,沈宜姝不敢确定皇上到底是暴君,还是她的心上人,可当隔着远远的距离,这人朝着她招手时,沈宜姝再也没有疑惑,她提着裙摆,像一个快乐的孩子,朝着霍昱直接狂奔而来。
霍昱看着她笑靥如花,放开了姿态奔跑的模样,想到了春日花间的蝴蝶,如此绚灿美丽。
霍昱正愣神,沈宜姝已经扑入他怀里,双臂抱紧了他的腰,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真的是你!太好了!”
暴龙要气到飞升了。
但……
软玉温香在怀,他忍了又忍。
退一万步说,反正都是同一具身体,他就算是无聊至极,陪着沈宜姝玩一个游戏罢了。
他不会付出真感情,他压根没有感情!
内心正一番天人交战,就见美人抬起头来,眼中有星子,垫起脚啄他的唇。
暴君:“……”艹!他觉得自己又要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