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看了一眼,露出满意之色,然后收好了那张字据,当着沈宜姝的面,放入了博古架的抽屉里,还上了锁。
沈宜姝:“……”若是潜入帝王寝房盗窃,会是死罪么?
她默默地算计着把那张字据偷出来的可能性。
内殿烛摇曳,时辰已不早。
霍昱道:“伺候朕洗漱换衣,朕要就寝了。”
最难的时刻来了,好在沈宜姝已亲眼见过帝王出浴,已经没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了。
沈宜姝全程面不改色,虽然心跳如小鹿,但尚且能够忍受。
待/伺/候/霍昱换上干净的中衣,沈宜姝听见暴君/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沈司寝已经适应/了伺/候/朕。”
沈宜姝不敢抬头,但也没有低下头,只是平视着,正好能够看见那两点/茱/萸。
啧,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沈宜姝知道自己今晚要留夜,她很是自觉,道:“皇上,微臣去外殿守着了。”
霍昱没有挡着,他目睹着沈宜姝的耳朵/尖/尖/一点点从白皙转为绯红,幽眸微眯,唇角笑意缱绻。
沈宜姝来到外殿,在软塌上躺好,双手放在胸口,只觉得胸腔有头小鹿,不停的“噗通”直跳。
到底是几时睡着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中像是睡着了,但又似乎没有睡着。
外殿留了两盏起夜的灯,仙鹤缠枝烛台上,灯火如豆。
沈宜姝感觉到面前似有人影在晃动,她猛然睁开眼,因为惊吓过度,身子一抖,险些从窄小的软塌上掉下来。
霍昱扶住了她,眼眸温和至极,他的眼底映着微弱的烛火,黑曜石般的眼,灿若星子。
“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我……
暴君又发什么劳什子神经?
!
沈宜姝的困意彻底消散,缓缓坐起身来,双手抱紧了身上的薄衾,神色惶恐:“皇、皇上……”
霍昱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悲鸣。
她终究是怕了他了。
他与暴君的确是同一个人,但又不完全是,他无从解释。
今晚难得有机会逃出来,霍昱想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霍昱蹲下身子,姿态放低,磁性的嗓音极致温柔,他可以伤害全天下,但唯独不能伤了她。
若是没有沈宜姝,他早在六年前的相府就已经跳湖自尽,了结此生了。
是她告诉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
人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只要活着,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霍昱循序渐诱:“我的时间不多,今晚便长话短说。
我明日就封你为嫔妃可好?
以你的身份,一开始不可位份过高,不如就美人吧,日此才能安全。”
沈宜姝:“……”她一定是在做梦呢。
暴君竟突然要把她纳入后宫!
沈宜姝怔然了一下,立刻摆动双手:“不不!皇上,微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完全不必成为后宫嫔妃!微臣身为司寝官,才能更好的效忠皇上!”
霍昱见她吓成这般,难免有些心疼,但事已至此,把她留在身边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霍昱耐着性子,又说:“明日除却册封你之外,我还会当着文武百官,赐你免死诏书。
日后无论相府发生何事,也无论你在后宫做了什么,都无人敢动你,包括那个恶魔。”
沈宜姝呆住了。
怎么?
皇宫除却暴君之外,还有另一位恶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