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意思是,女子所爱慕的意中人,俊美无俦,简直美到了无法度量的境地。
沈宜姝觉得牙酸。
霍昱慢条思路的饮茶,说:“沈司寝,大声点,对着朕诵读。”
沈宜姝:“……”这让她有种,自己是在对暴君表白的错觉。
然,沈宜姝只能硬着头皮朗读下去。
暴君必然是常年缺爱,不然如何会有这种癖好?
!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
彼其之子,美如英。
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注②】
片刻后,沈宜姝口干舌燥、嗓音沙哑。
霍昱用锦帕优雅的拭了拭唇,吃相甚是雅致,让人无法联想出,他在边陲六年的杀戮。
霍昱指了指剩下的一桌早膳,对沈宜姝道:“你过来,都吃光。”
又来了……
沈宜姝搁置下《诗经》小册,顺从的应下,她也的确是饿了。
但一桌的早膳若是吃光,又是一番折磨。
她算是明白了,暴君是要对她进行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欺压。
暴君对相府果然恨得很深沉。
看来传言无误,暴君以虐人为乐。
半晌后,沈宜姝艰难的往嘴里塞早膳,人都快吐出来了。
但她不敢吱声,每回抬眼与暴君对视,总能被他幽冷的目光又吓缩回去。
沈宜姝的脸巴子鼓鼓的,吞咽不下去了,两边脸蛋皆是鼓了又鼓,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但又不敢吱声的小河豚鱼。
霍昱心情甚好,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欣赏着他的/玩/物。
这时,宦臣躬身上前,道:“皇上,定北侯府的世子爷求见。”
沈宜姝一愣。
傅家哥哥回来了?
!
女为悦己者容,沈宜姝与定北侯府的世子爷—傅靖云,就差一步便能定下婚事了。
沈宜姝立刻卖力吞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她又忙理了理官帽,以及身上的大红色司寝官的衣袍。
她的肤色莹白,是那种毫无瑕疵的乳白色,宛若剥了壳的鸡蛋,非常适合大红色,衬得娇艳欲滴,人比花娇。
她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双桃花眼滴溜溜打转,眼神期盼。
霍昱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眸光乍冷。
“宣。”
帝王仅此一言,惜字如金。
少卿,傅靖云被宦官领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团花纹绸缎的袍子,玉钩束腰,清风霁月般的秀雅。
傅靖云的五官立挺,容貌俊朗,是那种腹有诗书与江湖气息相结合的美男子,让人眼前一亮。
他在京城甚得女儿家的欢心。
沈宜姝一直以为,自己将来要嫁的人,就是傅家哥哥。
甚至于此时此刻,她还抱有最后一丝丝的幻想。
傅靖云行至御前,目光快速看了沈宜姝一眼,又立刻离开,他撩袍跪下,行了君臣之礼:“臣叩见皇上,三殿下已带着人马逃去青州。
青州乃异性王—卫莽的管辖之地,臣特来请旨意,恳请皇上下旨,让臣前去青州捉拿三殿下!”
霍昱领兵攻入京城时,太上皇帮衬三殿下逃了。
而卫莽所管辖的青州,则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
当年卫家/先/祖/与大晋/开/国皇帝是拜把子的兄弟,两人携手共同打下一片江山。
卫家把皇位拱手让给了霍家,只要了青州做扎根之地。
虽说青州也属大晋国土,但百年来都是自行辅政。
傅家在这次政变中,选择站队了霍昱。
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家族传承与恩荣,只能站队强者。
傅靖云本人没得选择。
霍昱点头:“不必,届时朕亲自去一趟青州。”
区区一个三殿下,霍昱岂会在乎?
青州才是他想要的。
傅靖云心中了然。
这时,傅靖云又抬眼看了一下沈宜姝,欲言又止。
沈宜姝亦是如此。
二人目光在空气中交织,当着霍昱的面,上演了一副“有情人相顾无言”的画面。
“沈司寝!”
霍昱突然一声低喝,不怒自威。
沈宜姝吓了一跳,她身子一抖,广袖碰触到了案桌上的热茶,直接掀翻了一盏茶,茶水不偏不倚的抛在了霍昱的龙袍上。
沈宜姝大惊,当即蹲下身子,双手在霍昱腰身下面的龙袍上一顿擦拭。
一番操作猛如虎之后,沈宜姝后知后觉,动作逐渐放缓,然后抬起了头来,对上了霍昱阴郁的眼。
沈宜姝:“……”
那物怎么平时也这般凶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