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回到平安县学,却惊讶地发现,县学竟然早已停课,而张夫子也不知去向,一时之间冷清到了极点。
从县学旁的几个老人口中得知,张夫子于月前便停止教学,而后一连几日不见踪影,似乎已经出门远游去了。
虫豸寄生天下,鼓励人族子民求仙问道,本就使得世人皆以长生为目标,鲜少会有人选择读书习字,进学修德。
如此一来,浩然正气不断减少,妖魔横行,鬼魅丛生,更加使得百姓世人弃文从武,在妖魔虫豸口下挣扎求生,人人以求仙问道为追求,礼崩乐坏,道德瓦解,形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恶性循环。
若非平安县学有着张夫子存在,只怕早就如同其他县学那般,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直至关门倒闭。
但如今张夫子出门远游,这县学也自然随之冷清了下来,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礼崩乐坏,道德瓦解。”
沈青山叹了口气,上前推门而入,孤身走进了这座学府。
冷清也有冷清的好处,沈青山可以在此安心养伤,稳固修为境界。
就是不知张夫子去了何处,在这个虫豸寄生的世间,他一个孱弱书生出门远游,谁都放心不下。
一想起那张沟壑纵横的沧桑面孔,沈青山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希冀着这位授业恩师,可以早日平安归来。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沈青山正直挺挺地立在院子中央,双目紧闭,浑身肌肉膨胀到了极致,宛如一张拉开的大弓紧绷如弦,就这么一动不动,跟雕塑一样。
但那接连隆起的周身肌肉下,隐藏着汹涌澎湃的神魔之血,正在不断沸腾,释放出令人心悸的骇人力量!
“还是不行!为什么?这是差了点什么吗?”
沈青山陡然睁开了眼睛,眸子中尽是无奈之色。
这大半个月来,通过吞噬万圣毒龙的仙草灵根,他已经调养好了身体上的伤势,整个人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并且开始参悟法天象地与三头六臂这两门强悍神通。
法天象地暂且就算了,就算参悟成功了,沈青山也不敢在这平安县施展,但那三头六臂却堪称近战无敌神通,搭配上他愈发恐怖的肉身力量,绝对足以打爆一切妖魔虫豸。
然而参悟了三头六臂半月有余,沈青山早已经洞悉了这门神通的奥秘,却是始终无法将其成功施展,令他苦恼到了极点。
肉身力量足够,神通感悟也足够,偏偏就是差了一点东西,临门那一脚始终踹不出去,这种感觉险些令人抓狂。
再次尝试施展神通,一如既往地失败,沈青山此刻心中充满了无奈。
“这三头六臂,还真是难以参悟。”
气闷之下,沈青山索性不再修行,随意寻了一个嘈杂喧闹的酒肆,坐在角落里听食客们高谈阔论。
闭门不出大半个月,沈青山想要了解如今天下局势,鱼龙混杂的酒楼茶肆便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些食客为了在人前装逼,时常会透露出一些惊天秘闻。
话里话外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无风不起浪,谈资和造谣沈青山自然分得清楚,通过这些食客,他至少可以知悉大周天朝如今的天下局势。
沈青山点了一壶酒,三斤肉,就这般自斟自饮,静静地听着食客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暗自收集那些有用的信息。
“这世道啊,真是太乱了!”
“妖魔横行,乱军祸世,百姓们该怎么活啊!”
“什么嗣圣军、琅琊军这些乱军匪寇接连反叛,各自聚集了数万大军,渐渐地成了气候……”
“你说的都是过时的消息了,那嗣圣军可不是一般的乱军匪寇啊!徐敬业不但击败了朝廷三十万天军,而且还一举斩了左玉铃卫大将军李孝逸!”
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沈青山耳朵一动,迅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精瘦汉子,正在同桌众人的催促之下,一边喝着美酒,一边低声出言。
“那嗣圣军大将军徐敬业,与观光道子骆宾王,二人邀战朝廷左玉铃卫大将军李孝逸,结果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