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然是启那个竖子给阿母写了书信,启知道我下不去狠手,就直接给阿母诉苦,阿母出手,那是一定会死人的...”
刘长几乎是一瞬间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刘章询问道:“那需要我们在半路上截停吗?”
刘长摇着头,“不必了,阿母肯定也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毕竟四哥还在朝中,算了,不必理会了,就当作不知道吧。”
“唯!
”
刘章刚离开,刘长就忍不住对吕禄说道:“你们吕家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安分,整日生事,难怪那么多大臣都不喜欢你们!”
吕禄撇了撇嘴,“陛下这些话,何不找正主去说呢?”
“乃公不敢!”
刘长缓缓站起身来,大手一挥,“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去见自家孙子!”
“陛下又要去找夏侯灶?”
“放屁!我是去找亲孙子!”
当刘长坐车来到太子府的时候,此处格外的热闹。
聚集在这里的并非是什么太子门客,反而是庙堂的大臣,太子府邸门口能看到很多的马车,大多都是四马之车,彰显出来人的身份。而众人之所以要聚集在这里,还是因为税赋革新的事情,自从吕产成为某位大人物的枪手,开始与贾谊对峙后,贾谊等人就不太敢全力出击了...贾谊是最难的,不反驳不行,反驳的太狠了也不行。
谁都能看出吕产的背后站着什么人。
若是刘恒前来训斥贾谊的想法,贾谊还能说狗屁不通,奸贼误国什么的,可对吕产提出的事情,贾谊也不敢这么说啊...他作为张嫣的良人,倒是不太可能被拉出喝酒,但是这个老太太的脾气非常不好,得罪了她,肯定连带着现在的政策都会受到影响。
在这个时候,太子刘安就主动站出来了。
他开始代替贾谊来反驳吕产,并且是极为强硬的反驳。
贾谊顿时也搞清楚了大概,直接摆出愿意以太子为首的模样来,看着太子和吕产唱对角戏,他自己则是不断的推进税赋革新的进程。
贾谊想着,这大概率是老太太让太子这么做的,老太太一直都很担心刘安压不住其他大臣,这是想为孙子造一造声势,让群臣接受他,主动依附他。
而事情也正如贾谊所预料的那样,随着刘安的加入,群臣们逐渐朝着太子的方向靠拢,刘安的名望确实提升了很多,面对诸多大臣,也是一副能为人主的模样,吩咐他们做事,也是没有半点的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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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来到这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抓来一门客,让人将自己送去见刘迁。
刘迁和刘姈一直都是刘长的心头肉,一个大孙子,一个小女儿。
小女儿如今是越来越野,几乎不怎么待在皇宫里,有时日就去找自己那两个大父去玩,有些时候甚至还往兵学里钻,弄得曹姝是焦头烂额的。
刘长的注意力也就更多的放在了大孙子的身上。
刘迁的长相跟刘长是非常相似的,甚至比刘长的几个儿子还要相似,大概只有刘勃才能在类父这个方面比得上迁。
而迁跟他阿父不同,极为活泼,好动,性格跟他那个不靠谱的仲父很相似。
夏王也是爱极了这个犹子,还多次想要抱着他出去玩,但是刘安不太放心,就没有允许。
看到大父前来,刘迁开心极了,抱着刘长死死不愿意松手。
“大父,你送我的剑被阿父给偷走了!”
“他还揍我,让我不许玩剑!”
“好,好,等你阿父忙完了,我来与他说!”
刘长搂着小家伙,坐在了上位,笑呵呵的问道:“你看你阿父这么忙,以后啊,要不就到我那里去,我再给你找几个小玩伴,到时候你们一同玩耍...一同长大,比待在这里可有意思多了!”
刘迁思索了片刻,随即重重的点着头,“好!我们现在就走吧!莫要让阿父看到了!”
“哈哈,你个竖子,躲你阿父做什么?!”
缇萦很是无奈的站在一旁,说道:“这孩子...是越发的不听话了,还是得好好管教。”
刘长却不以为然,“男儿自然就是要活泼一些,这有什么不妥的呢?比起他那个仲父来说,他还是老实的,还有他那个姑母...说起来我就来气,她是不是也常常来这里啊?”
缇萦笑着回答道:“公主常常前来看望迁...总是送些礼物,前些时日还送了兵法...”
刘长冷哼了一声,“她整日领着你们这的那个小子,在外头厮混,都不怎么来找我了!”
看着醋意满满的老父亲,缇萦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年纪相彷,倒是能玩到一起去。”
刘长当然是知道卫文君的,还好几次抓住他们俩在一起玩,这卫文君也实在是不容易,每次遇到了刘长,刘长就会考校他的剑法武艺,为了不欺负他,还特意空着手,让对方手持木剑,只守不攻,却能弄得卫文君极为狼狈,而若是遇到了刘安,那刘安就会好好考校一下他的学问,为了不欺负他,只是询问一些最简单,最基础的知识,也总是让卫文君无言以对。
虽然日子过的不太如意,但是在两大强人的逼迫下,他的本事增长的倒是很快,也很全面,毕竟他还会遇到南越王和韩信这两俩老大父的考校。
早在刘长到来的时候,刘安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在匆匆安排好了一些事情后,他送走了那些大臣,急忙返回后院里拜见阿父。
刘长与他一见面,便很是不悦的质问道:“我送给迁的木剑,你干嘛要收走呢?!”
说起这件事,刘安就是一肚子的火,“阿父,您有所不知啊,这竖子说是要练投剑,我刚走过院落,正好砸中我额头...我是忍无可忍...”
刘长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呆滞了片刻。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对着迁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去练!”
“大父不是说当初就是靠这一招杀了匈奴单于吗...我也想学。”
刘安板着脸,站在一旁。
刘长又跟孙子说了会话,方才将他交给了缇萦,让缇萦带着他去休息,随即看向了刘安。
“我准备从宗室里找几个孩子,跟迁一同长大。”
刘安也不意外,他年幼时,也是跟着几个太子一同长大的。
“从卬,祥,启,还有贤的儿子里各挑一个出来....”
“阿父,他们的孩子是不是都有些太年幼了,让他们这么小就离开父母...”
“又不是现在就接回来!”
刘长说着,忽然问道:“听说你做出了一个新的食物?”
刘安急忙回答道:“阿父,是我在府内做研究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研究还是很有作用的,凝固,不只是一个新的食物,还能运用在...”
“好了,能运用在什么领域,等运用了再说,把你做出来的东西带给我尝尝!”
刘安急忙下令,很快就有人将那东西带到了刘长的面前,刘长看着面前的豆腐块,又抬头看了看刘安,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原来是你啊....”
“啊?阿父说什么?”
“没什么...这东西拿去送给张相吧,他牙口最近非常不好,让他也尝尝这新食物,这倒是挺适合他的。”
刘安急忙领命。
刘长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安啊...这次革新,你要好好干...就看你最后的成果如何了,若是能号令群臣,完美的办成这件事...那我就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刘长缓缓抬起头来,眺望着远处,在那一刻,他眼里仿佛倒映出了金戈铁马,枕戈寝甲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