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小手推着他的肩膀,尤其是拍门声越来越响,她越是挣扎着不肯,“不要,外面有人。”
湛寂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继续,“不是人。”
眼见男人要自顾自地跟她闹,完全不管外面的拍门声。
或许,他还挺享受这种诡异的氛围。
小兔子一紧张……
可阮绵不是变态,她不行,甚至不知道哪儿的力气,胆肥地一jio把某人给踹开了,然后抓住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滚到床的最里侧。
怀中一空,温软香甜的小兔子就这么跑了,男人的俊脸瞬间就黑了。
冷白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戾气扯过一旁的长袍披上,他杀气腾腾地掀开床幔,脚步重重地走了出去。
褪去佛子慈悲的表象,那人就是个灭世修罗。
他直接无视奈何客栈的警示,砰地一下拉开房门。
浓稠到黏腻恐怖的黑雾瞬间如恶狗扑食般涌向他,然而,那些对于现世修者来说十分棘手,甚至无法消灭的诡异阴物在触及他身上的金光时发出惨烈至极的哀嚎声。
就在阮绵的几个眨眼间,门再次砰地一声关上了。
但这次,即使房间的灯光明亮依旧,却再也没有东西敢来拍门了,就连门口上的风铃都安静如鸡。
床幔被掀开,披着长袍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
灯光洒进来,阮绵清楚地看到他眉眼间还没散去的冰冷戾气,偏偏他的容貌又是那么地清俊雅致、圣洁出尘。
似佛似魔,叫她心脏快速地挑动着,不安中带着一丝不好言说的着迷。
啊啊啊啊,她真的不是变态啊!
见小兔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眼中只有他一人的影子,湛寂心情倏而愉悦了几分,他抬手,“过来。”
本该拒绝的,但阮绵的身体快于脑子,傻乎乎地将把手递过去,被他连人带被子揽到怀里去。
少女抿了抿唇,泛着水雾的漂亮杏眸看着他,“你今晚怎么了吗?”
以前他虽也额……变态变态的,但从没那么……
今夜他的情绪显然很不好,像是被什么激怒了一样。
所以,咳,病发得有点严重。
换个说法,就是突然黑化了。
从他突然抓着一个问题不放,非让自己的气息完全浸染她,引她完全堕入他的世界中,刚刚的大开杀戒……
抱着她的这个男人,阮绵是从没弄懂过他,但同床共枕那么久,若连他的情绪都察觉不到,就真的很有问题了。
此时见他情绪平复些许,阮绵才敢出声询问。
嗯,道侣之间有问题压着,是非常危险的。
湛寂懒懒地靠在床头,修长好看的手指把玩着她流泉似的长发,唇角一抹笑意,温柔又缥缈,“嗯?什么怎么了?”
阮绵将柔荑覆在他的手背上,杏眸认真地看着他,“你从进入奈何客栈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明明刚来到摆渡小镇时那会儿还好好的。
而她从没离开他半步,也因此,阮绵实在不解。
难道是孟老板?
可明显,是孟老板忌惮他更多。
会搞事情的一方很显然是他才对吧?
湛寂眼帘低垂,掩住了那双幽深莫测的眸子,倏而一笑,似感叹:“小兔子突然的聪明倒叫我有点措手不及。”
阮绵红唇抽抽,她可不觉得这是在夸她。
这大猪蹄子,特过分的。
但,都是道侣了,还能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