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安王派来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好像一直待在他们宁家,将宁家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楚。只是宁暖环视周围一圈,却找不到能藏人的地方。

        她先去找了江云兰,将宁朗的消息给江云兰看了,好奇之下,又回了宁朗的屋子。

        桌子上仍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哥哥从前是如何与安王通信的?”宁暖纳闷:“难不成也是将信放在桌上,等着被人拿走?”

        可要是这样,早就已经被青松发现,更是早就被她知道了。

        她正纳闷着,忽然听到屋子右边传来一道声响,宁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便看到一扇窗户打开又合上,然而窗子边上什么人也没有。

        宁暖:“……”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似乎像是安王派来的人给她的提醒?

        宁暖走过去,推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窗外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她正要合上窗户,又忽地有一个纸团被扔了进来,擦着她的脑袋落到了地上。

        宁暖一怔,动作迟疑了一下,这才合上窗户,平复了一番心里头的慌张,才弯腰将那个纸团捡了起来。

        纸团展开,是几个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匆忙之下写的字。

        上面写:宁姑娘要和王爷说什么?

        宁暖:“……”

        这安王派来的人,怎么也和他一样不要脸?

        她不过是好奇一番,还没有在这个屋子里头待多久,就成了有话想要与安王说,却苦于找不到能传话的方法?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谁的吩咐,态度殷勤的很,好像是巴不得她要与安王说些什么。

        宁暖伸手去拿笔架上的毛笔,刚想要磨墨,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扬声问道:“你一直在这儿看着?”

        “……”

        窗户打开,什么也没扔进来,算是应了。

        宁暖想了想,又问:“你能帮我传话?”

        一个叶子飘了进来。

        “你也是这样替我哥哥传话的?”

        隔了没一会儿,才又扔进来一个纸团。

        宁暖走过去捡了起来,上面依旧是歪歪扭扭十分匆忙写下的内容,上面说了宁朗与安王传话的方法,还提了一句,若是她想要有什么要与安王说的,也能这样传。

        宁暖明白了。她将纸团烧了,回去关了窗户,然后便离开了屋子。

        徒留藏在暗处的暗卫傻眼。他们王爷曾经说了,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原先他也不想开口,可看宁姑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找他们王爷的信,他还以为是宁姑娘终于被王爷打动,想着要帮上王爷,才按捺不住暴露了自己。

        可如今看来,怎么反倒是将自己暴露了,却什么都没替王爷讨来呢?

        暗卫很是苦恼,等到了时间,和同伴换了一班,便急匆匆地回去将这件事情和他们王爷说了。

        楚斐看完管事带过来的纸条,顿时大喜:“她竟是在找我?”

        汪全在心中小声腹诽了几句,口中不停应和道:“宁姑娘一定是被王爷打动了。”

        “正是正是,本王也是这样想。”楚斐欣喜地说:“她既然在找我,那我也不能浪费她的好心。”

        汪全心里头不由得同情了宁姑娘一番。

        楚斐对管事道:“给本王准备纸笔,从明日起,本王要你每日都过来一趟。”

        管事连忙应了。

        到了第二天,宁暖才刚醒来,就看见香桃纳闷地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小姐,今日奴婢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放了一封信,上面说了,还一定要让小姐亲自来拆开。”

        宁暖:“……”

        她不由得扬声唤了香桃过来:“拿过来给我看看。”

        香桃将信递给了她,宁暖接过来一看,信封上果然是熟悉的笔迹。

        她无语片刻,随手将信放到一边,等梳洗完以后回来,看到桌上的信,到底还是忍不住将它拆了。

        里面果然是楚斐给她写得信。

        连着昨日她找那暗卫的事情都被安王知道了,让楚斐高兴的不行,美滋滋地在心中说了一通,又仿佛是知道了她在担心什么,自顾自地将自己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牢房的日子不算是有趣,甚至可以说是枯燥,可到了他的嘴巴里,愣是被他说的妙趣横生。

        宁暖看完以后,心中便只剩下了无语。

        她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信里头,楚斐什么都说了,却没有说自己是为何被抓到了牢房里。宁暖只知道他是在宵禁时去放了烟花,也却不知道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特地在夜里出门放烟花,若是平日里的安王,恨不得连自己和她吃了一样的点心都写上,哪里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宁暖在信里头找不着,心里头也忍不住好奇。

        那暗卫帮她传了一次信,自觉自己是立了功劳,心中得意的不行。

        眼看着宁暖又皱起眉头,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心念一动,立刻去宁朗的屋子里借了纸笔,将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写了出来。

        宁暖又在屋子门口捡到了一个纸团。

        她展开,只见上面还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上面写:宁姑娘,我们王爷昨日放烟花,是给您的生辰礼。

        宁暖:“……”

        她明白了。

        这是给她放烟花,结果将自己送到牢房里头去了。

        难怪安王不愿意说,换做平日,他早就捏着这件事情巴巴地过来要她的感动,这次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透露,想来是觉得丢人的很,不好意思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宁暖心中失笑,趁着无人时,又道:“这是你们王爷让你说的?你不如去问问你们王爷,我知晓了这件事情,他高不高兴?”

        暗卫:“……”

        自作聪明地暗卫纳闷地又去让管事给大牢里头递了信。

        楚斐接到信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旁边汪全看着他的脸色,纳闷不已:“王爷?”

        楚斐没好气地应道:“什么?”

        汪全问:“王爷,又接到了宁姑娘的消息,您不高兴?”

        楚斐:“……”

        他高兴什么!

        楚斐愤愤,瞧着汪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忍不住迁怒了他,伸手重重地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汪全登时委屈:“王爷?”

        “你们这些蠢货!”楚斐咬牙切齿地道:“我本以为他们是聪明的,怎么还……”怎么还把这么丢人的事情和阿暖说了!

        现在倒好,丢脸丢到阿暖面前去了!

        楚斐愤愤地将纸条撕成一团,走到桌前,敢拿起纸笔,正要落笔,顿时又纠结了起来。

        他该如何解释?才能让阿暖对他的印象好一些?

        阿暖这么聪明,要是他再解释,岂不是还画蛇添足,要是阿暖又以为他不靠谱,这该怎么办?

        楚斐纠结了半晌,落笔又犹豫,纸团在脚边扔了好几个,才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

        “王爷?”汪全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楚斐咬牙道:“将管事叫来。”

        汪全茫然不已,和狱卒说了一声,王府管事又急匆匆地从王府里头赶了过来。

        楚斐让他附耳过来,咬牙切齿地小声吩咐道:“把宁府的人换了,换个嘴巴紧点的,先前那个,扣他一个月的月例!”

        他顿了顿,又说:“你再派人去宝芝斋,多买些点心,就买本王平日里要的那几种,让人给宁府送过去。记住了,一定要送到宁姑娘手中。”

        管事惊讶,楚斐又瞪了他一眼,管事这才领命走了。

        等宁府的暗卫接到这个消息,只感觉晴天一道霹雳砸在头顶,他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接替他的暗卫很快就来了,得了他的教训,新来的暗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每日将楚斐的信放在宁暖屋子门口,再定时将宁朗的消息放到宁朗屋子里。

        反倒是宁暖,再接到楚斐寄来的信,瞧着他在心里头云淡风轻只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心里头更觉得好笑不已。

        管事派人买来的点心,也被人送到了宁府门口。有了汪全先前的例子,又有他们王爷这回嘱咐在先,这一回点心被拦在宁府门外,转而又通过暗卫的手,送到了宁暖屋子门口。

        宁暖倒是真的接到了,她心里头清楚是谁送的,心中失笑的同时,也没有接,而是让小丫鬟将这些点心分了。

        楚斐在大牢里头掰着指头数着日子,好不容易等到半月的时间过去,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带着汪全回了王府,他将自己收拾好,穿上了原先的锦衣华服,又戴上了精致的玉冠,从狱卒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扇子,顿时摇身一变,从阶下囚变回了一个风流倜傥的英俊王爷。

        楚斐摇着扇子,迫不及待地坐着马车到了宁府门口,过来挽救自己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