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半哄半骗着将柴歆哄睡了，她有点疲惫地在宿舍的凳子上坐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言卿打量着已经睡过去的柴歆，柴歆明显睡得并不安稳，连眉头都是紧蹙着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嘴唇咬的死紧。
“不清除她的记忆么？”周琦出声道：“柴歆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对于一个副本内的普通人来说，看到这一幕冲击性太大了。”
言卿表情淡然，甚至隐约透露着一点冷漠的意思：“不用。她得记得这件事，然后才能获得更多的关于池葳的信息。”
周琦蹙着眉头，似乎有点不太赞成：“可是她很难受……”
顿了一下，周琦蹙着眉，语气几乎带着点小小的埋怨意味：“柴歆很难受，她哭的很厉害，如果是要走剧情的话，从其他角度入手不可以么？言卿，你也太……”
言卿转过头去，定定地看向了周琦。
周琦一瞬间就哑了声。
“过不了这个副本，她就会一直一直难受。”言卿语气淡然，女孩轻描淡写道：“就像你，重复着初代副本内的事情。如果不将剧情搞清楚，就算是这次抹除了柴歆的记忆又怎么样呢？她会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池葳的这副模样。”
周琦低下头去，她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有点低，“……对不起。”
言卿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质疑你。”周琦声音小小的，“我习惯性保护着柴歆，让她一点也不痛苦地走着人生道路，就算是在剧情中，也尽量保全柴歆。所以……抱歉，不应该那样说。”
女孩眨着眼睛。
其实她并不是很理解周琦的话。
在言卿看来，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意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对于周琦而言柴歆的意义实在是太过特殊，这是副本剧情的推动，也是她在剧情中唯一能够抓到的人。
“你当然可以质疑我。”言卿道：“因为我并不是万能的，我的话也会出错，我喜欢听取别人不一样的观点和意见，所以不要因为这个道歉。”
有分歧才会有不同的思路。
而有时候，存在分歧的想法其实是可以共存的。
周琦应了一声，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不过。”
话说到这里，言卿忽然转折了一句。
周琦抬起头来看向女孩，表情莫名紧张起来。
言卿若有所思：“原来是池葳么……”
“什么意思？”周琦忍不住问道。
“我一直以为，没了初代的控制者，改变了剧情的副本会被移交到第二顺位的统治者，也就是于珊珊手中，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于珊珊仍然是处于第二顺位的位置。”言卿道：“这个副本的统治权，在池葳手中。”
周琦愕然：“池葳？但是他不是已经……”
“他已经死了，对么？”言卿反问了一句：“在初代副本当中，于珊珊是存活着的么？”
周琦哑然。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池葳？”周琦喃喃自语，“就因为他死了？”
言卿点头，语气中带着笃定的意味：“对，就因为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