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道:“听你的意思,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在写书吗?”
五条悟侧过脑袋,瞥见了织田作之助悄悄变化了些许的脸色后,也没卖什么关子,直言道:“是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都是很有名的作家。”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两人惊愕的眼神,颇有些不怀好意地补充道:“然而他们俩也都死了。”
织田作之助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些许,太宰治的反应却有些奇怪:有些兴奋,却也带上了几分担忧。
兴奋自然是由于“自己”完成了自杀的愿望,至于担忧——他很快掩盖住了自己复杂的情绪:
“织田作是怎么死的?”
太宰治问道。
五条悟看上去对太宰这个反应很是满意,没忍住笑了两声之后才恶劣着态度回答:“你求我我也不告诉你。”
“明明认为自己的死亡是正确的结局,却同时会对挚友的死亡感到悲伤和愤怒,”五条说这种话单纯就是为了挑衅,“看起来你对死亡的认知也不算太分明嘛。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打算去死?”
太宰治闻言,直接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毕竟你的生命力真的太顽强了,”五条悟直言,“不过的确,你的求生欲望不算太浓……真麻烦,所以我才说你是聪明人里最麻烦的一个。”
“难不成你在等什么人能够拯救你,让你望见所谓的‘光’?”少年想到这个可能性,反而比之前更有兴致了一些,“少年酱铺最喜欢给高级反派搞这种身世了!要不然你也试试?”
太宰治选择闭上眼睛喝酒。
五条悟发现自讨没趣,便也抬起酒杯,摇晃起里面棱状的冰块来。
享受了片刻的安宁后,三人中唯一黑发的那一位少年又重新开了口:
“五条,你很容易成为他人心中比较特殊的那一个。”
五条悟举起手臂,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你怎么还在继续这个话题?”
“真神奇啊,”太宰治又感叹了一句和刚才相同的发言,“你有一种能够让其他人感觉到两人之间相似点的魔力。”
“果戈里认为你同样是追逐自由的存在,只是自我意识还不够清醒。”少年又用之前窃听过来的情报举例子了。
五条悟想起了绫辻行人,嘴上的答案却是另一番不同的狡辩:“人总有相似点的,谁不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是,”太宰治竟然就这么应承下来了,“但是能够让人自己意识到自己与另一个个体的相似之处可不容易。”
“能这么办到的其一是镜子,”少年此刻想说的话,没人能够阻止他说出来,“但是镜子本质上是相反的,左边是右边,右边是左边,拙劣的模仿。”
五条悟抬起眼睛,却没表示自己赞不赞同这个观点,反而转过头去,看向酒吧的门口。
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正走进来。他有着一头发质比织田作之助稍软,但又比太宰治更硬的头发,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穿着传统的灰色西装,就好像一名普普通通的企业员工,没有半点压迫能力。
男人拨开门帘,一颔首,也正巧对上了五条悟望过来的眼神。他微微一愣,却是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走到织田作之助旁边坐下来之后,对着自己的朋友问道:“这位是?”
太宰治拍了拍手掌,也不在意自己说了一半的话就这么被打断,兴高采烈地回答:“这位白发蓝眼的少年就是之前森先生让安吾你调查的五条悟哦!”
他又侧过身去,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五条悟:“这位就是之前我给你提到过的最厉害的情报人员啦。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吧?”
太宰像根弹簧一样蹦来蹦去:“所以安吾你也见到了他的照片吧?不用假装不认识啦,五条君还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看不穿。”
五条悟蓝色的眼睛中似乎晃荡着幽深的微光。他没有伸出手,而是就这么撑着脑袋,没什么礼貌地直接自我介绍了一句:“我的名字是五条悟。久仰大名,坂口安吾君。”
坂口安吾的嘴角扯了扯,看上去好像是打算要对太宰抱怨几句。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礼貌地对着五条悟点了点头:“你好。”
五条悟打完了招呼,却没移开目光,依然是紧紧地盯着这位打扮很有社畜风格,精神面貌也很有社畜风格的青年,张口道:“你……”
酒吧内只有他们四个,安安静静地有些过分了。
“好像面对我的时候有些紧张?”少年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地问道,“我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面上还算冷静地回答:“因为你现在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但是我们三个都是港口黑手党所属。”
“没关系的,”五条悟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现在是下班时间,放松一些比较好,坂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