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在这几天以来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评价过“你很有趣”了。所以他对果戈里这有些怪异的言行没什么反应,只是在确认了青年不会阻止自己对尾城元纪的做出的任何伤害行为后,直接就迈出脚步,朝着被堵着嘴却依旧在发出阵阵惨嚎的男人那边走了过去。
五条将尾城元纪口中的抹布拿了出来,随意地丢到了一边的地板上。
见到自己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男人艰难地忽略掉自己右腿上的痛楚,连忙张开口:“我不是故意要杀掉——”
五条悟却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胫骨上,让男人的整条小腿一下子就直接向后方折了接近九十度。
房间的空气都因为少年毫不留情的行为安静了几秒。
然而不过十几秒,尾城元纪的惨叫声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好吵。”
在尾城越发凄厉的嚎叫中,五条悟皱起了眉头,小声抱怨道:“这家伙真的好吵啊,”少年说到这里,转过头来,对着果戈里提问,“你有多余的塞嘴用的东西吗?我后悔把那玩意儿丢掉了。”
果戈里正睁着眼睛兴味盎然地盯着五条悟的动作呢。突然被叫到的男人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左脸下方,歪着头好好思考了一会儿,才高兴着声音拒绝道:“虽然很可惜,不过看来五条君您不得不忍受下去了——除非你把抹布重新给他塞进去。”
五条悟瞥了一眼那块沾满了口水和灰尘的布料,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弃来:“要不是太宰那家伙说了不能拔掉舌头……真麻烦。”
在这两个人进行着能让当事人心惊胆战的交流的时候,尾城元纪终于是能得空说出话了。男人几乎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大声地、不带半点思考地向着其他人求饶:“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女人而已——五条悟,我手里还有其他的资料,只要你在这里放过我,我就可以把它们都交给武装侦探社!!!”
说是求饶,却因为他过度高昂的声线,听上去更像是什么威胁。
果戈里听到这话却笑了出来:“你觉得五条君是因为您的女儿的死亡而这样对您的吗?”
尾城元纪在听到小丑的声音时,瞳孔几乎是由于漫上来的惊恐而控制不住地放大,到了连五条都忍不住啧啧称奇的地步。
——也不知道果戈里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不管这两人在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五条悟无关。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少年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再次伸出那条腿,径直地踩在了尾城元纪还算完好的左脚上。
施加了异能的攻击自然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在五条悟狠辣的动作下,尾城又重新用他已经哑了的嗓子低声嚎叫起来。
“你还是我这几天以来遇到的最蠢的一个人,”五条悟收回腿,淡淡地说道,“难道说在我们两人相处的两周里,你还没看出来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尾城元纪感觉自己要因为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痛苦晕过去了。他对五条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喜欢油嘴滑舌地恭维自己女儿的新保镖上面,甚至当初他都不知道五条是个强大的异能力者——
果戈里又不甘寂寞地插了话进来:“您应该听到了吧?刚才在外面,五条君可是说过了,自己最讨厌的就是‘正论’——尾城先生,您觉得什么是正论呢?”
不等尾城颤颤巍巍地回话,这个同五条莫名其妙看起来十分和谐的家伙就自问自答了起来:“——Bingo!没错!‘正论’就是正确合理的言论的意思——!”
“而什么又是‘正确合理的言论’呢?”
果戈里朝着五条悟那边又蹦跶了两步,让他长长的银发辫的尾部都打在了少年的手背上。
这下子,两个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了一起:“被囚禁在笼中的鸟认为自己不能够飞翔、认为自己的进食是靠人类的赏赐、认为鸟笼就是独属于自己的最大的世界,这就是‘正论’,”果戈里的嘴角勾得高高的,但是却并没有破坏他俊美的长相,反而更显出一份癫狂来,“五条君,你觉得这个理论如何?”
五条悟看向这说出了一番疯言疯语的青年,面上却是笑了起来:“你认为自己是被困在笼中的白鸟吗,果戈里?”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手摘下了尼古莱·果戈里面上的扑克牌,让青年漂亮的异色瞳暴露在了空气中,“被常理所束缚,被道德所囚禁,这就是你存活的障碍啊。”
出乎果戈里的意料,五条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甚至还更进一步地将其总结,然后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