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音终于有些受不了谢晤的拐弯抹角了,她观察着谢晤神色,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谢老爷担心的事情,是不是与那陈州陆家有关?”
谢晤听得闻音这话,身子一僵,终于变了脸色。
见到谢晤的脸色,闻音就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看来谢老爷如今行为反常,便是因为那陆家,只是不知道陆家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竟会让谢老爷如此心事重重?
闻音此事将话道破,谢晤终于打破了方才那层平静的伪装,一把抓住闻音的衣袖焦急叹道:“闻音姑娘,说来虽然有些妄想,但不知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宣儿暂时看起来比较像个男人?”
闻音像是没有理解谢晤的意思,谢晤苦着脸哀声道:“就两天,只要两天就好了!”
“……”闻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娇滴滴的谢家大少爷在两天之中成为一个男人,她不解的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谢晤虽然希望谢容宣能够变成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但一直以来却也并未太过着急,有时候还保持着原来的习惯,跟人聊天的时候还会忘了谢容宣已经恢复了男子身份,总会忍不住夸自己的女儿一番,说他温柔贤淑聪慧懂事,这会儿不知为何却突然之间着急了起来,像是恨不能让谢容宣立即变成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就在闻音不解的目光下,谢晤长长叹了一声,终于又气又无奈的道:“还不是因为陆华那只老狐狸。”
闻音没有见过这个叫陆华的人,不过听见这姓氏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开口问道:“陈州陆家的老爷?”
谢晤听到那人的名字就忍不住眼中一阵嫌恶,点头道:“就是他。”
看来其中故事不少,闻音又问:“那位陆家老爷子怎么了?”
“那个家伙多少年不来烟州,这次来肯定怀着心思,不会有什么好事!”谢晤说起那人几乎要咬牙切齿,他站起身来,胡乱在房间里踱步。
闻音听得谢老爷这话,道那人定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只盼着这风波不会波及到谢容宣才好。
她这般想着,很快问道:“那位陆老爷有何目的?”
“他的目的,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谢晤冷哼一声,摇头道:“那家伙从小就跟我不对盘,当年我们在同一座书院念书,他便处处跟我作对,事事都想压我一头,后来好不容易熬到我继承了家业,他又跟我做同一笔生意抢同一批客人!就连各地酒楼都非要跟我对着开。他跟我斗了几十年了还不死心,就连儿子也要跟我比!”
闻音:“???”
突然发觉事情的走向跟她想的似乎……完全不同。
没注意到闻音的神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谢晤继续如临大敌般道:“那老狐狸正好也有个儿子,跟我们家宣儿一般年纪。”
谢晤不悦的皱着眉,拍桌又道:“不过那时候宣儿还作女儿身份,那老狐狸也不能拿儿子来跟宣儿比。”
闻音:“……那不是便不用比了?”
谢晤提及此事更为不满:“那家伙为了能跟我比,特地回去跟他家那位努力了一年,又生了个女儿。才刚学会说话就抱到咱们家里来了,非要唱首歌给老子听。哼,我家宣儿岂会怕她,那时候宣儿都已经会跳舞了。”
闻音:“……”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么紧张实在是太过多余。
所以这群世家老爷公子一天到晚究竟都在计较些什么?!
谢容宣也是,谢家老爷也是,就连那个未曾谋面的陆家老爷,看来也是闲得发慌的存在。
就在闻音内心复杂难以言表的时候,谢晤又得意道:“不过他什么都能赢过我,唯独比女儿我可是从来没输过。”
不过谢晤并没能够得意太久,因为他很快想起了如今的现状,于是立即又愁苦起来,满面焦灼痛不欲生:“完了完了,那老狐狸肯定是听说宣儿的事情以后立即就赶过来了,这回连儿子都带过来了,就是准备要看我的笑话呢,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阿哲皱眉:“那位谢姑……谢家少爷未免也太没脾气了。”
“他啊……确实是个没有脾气的人。”闻音仔细想来,赞同了阿哲的说法,不过很快又道:“但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阿哲不解:“师姐?”
闻音挑眉一笑,没有解释,谢容宣那开口就能将祁珠说得痛哭流涕的本事,她确实是平生仅见。
想到此处,闻音又道:“不过若当真说起来,祁珠也算是得到教训了。”
“为何?”阿哲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闻音这时已经擦过了手,将手帕随手放下,接着道:“陆枕奚现在已经被陆老爷带回陆家去了,说是要在陆家关禁闭关上两年,哪也不能去,祁珠将来估计也没机会再见到他了。”相信经这次的事情,祁珠也不敢再使出原来那胡搅蛮缠的办法。
说到这里,闻音不禁又想起了不久前两位老爷分别时候的情形,两人本是为了相互比拼,结果到最后谁也没有讨到便宜,经过这么一堆事情两个人的儿子也都够让人操心,落井下石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于是最后在谢家的大门外,谢晤看了垂头丧气的陆枕奚一眼,努力憋了一句夸赞道:“说起来,贤侄……贤侄身手还真不错。”
谢晤都开口了,陆家自然也要说话表示一番,于是看着旁边贤淑静雅的谢容宣又道:“贤侄这个……也是花容月貌。”